第一百一十四章:治国(1/2)
‘嘭’的一声,石桌上的木鱼爆裂开来,木屑溅上红衫,划破了细纱。爬上了乌发,搅乱了满头青丝,也落在了妇人的脸上,衬出她满脸的褶子更加明显。
她眼尾和额头都有细细的纹路,那是数十年风雪侵扰过得痕迹。是喜过悲过、爱过恨过的见证。她也曾是个风华倾城的年轻姑娘,心心念念等着心上人来。
可当心上人心上另有其人时,她把满腔的爱意化作缠绵的恨,此恨绵绵,相随到老。她不肯原谅,不肯放下,活在自己编织的那场梦里。梦里有整片整片的紫色彼岸花,那是迷幻莫测的色彩,也是她给自己设定的牢笼。
当那个梦被白凰翡一手拍散时,她无法接受。
木鱼的碎屑朝着白凰翡溅去的一瞬,她挥手挡开。碎屑转了方向,落在塔外的那片紫色曼珠沙华中。整片整片的紫色花浪渐渐掀起,升高,飘远。揭开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红衫妇人看着成群的紫色蝴蝶飞远,眸子里倒映着猩红的色彩,近乎疯狂地扑出了亭子,在花海中狂奔逐蝶而去。那是她飘散在空中的梦,就像她用紫色掩住原本的血色,妄图用这虚妄的色彩来欺骗自己。
或许,当年她恋上那个男子时,她还是个如紫色般梦幻的女子。
白凰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眉间轻微地蹙起了一丝凉意。这双布满了细碎伤痕的手,也曾是火红的颜色。那是用敌人和同袍的血交织染成了,刺鼻的味道经久不散。
曾有一双苍白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它,温凉的触感令她的每一根神经都跳跃起来。
“白色是天堂,红色是地狱,黄色是新生。白凰翡,你这一生,会是什么颜色?”花海中,传来妇人疯狂的笑声。有风掀起玲珑塔上的风铃,无数清脆的铃声汇成一支悠扬的曲子。在这支曲子中,妇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魔咒般飘入白凰翡的耳中。
白凰翡极目望去,妇人一身红衫几乎与花海融为一色,她只能依靠那猖獗的笑声来辨认人在何处。瞧着那一头乌黑的发在风中凌乱,她的眼中渐渐地析出了一丝疑惑来。
凰翡将军这一生杀人无数,可所有人都觉得她做的对。
保家卫国,杀敌戍边,这是每一个将士的信仰,确实是对的。她奉行的一向是弱肉强食,对于弱小的敌人,从未心慈手软。斩草须除根,后患不绝,危害无穷。
何谓天堂?何谓地狱?
若说红色是地狱,她这一生都活在修罗场里。
想到这里,白凰翡不觉好笑。什么时候,也开始纠结这些是非了?
她垂首瞟了一眼桌上的木屑,扬眉一笑,起身阔步而去。
李家与白家的婚事定在三月中旬,如今已是三月初,两府上下都在忙碌着准备婚事。而曾经那桩闹得沸沸扬扬的抗婚的糗事,在两位当事人三缄其口的情况下,随着时间散在过往的风中。
李世绩是老来得女,如今女儿出嫁,嫁的又是白家将军,自然是要风光大办的。除了嫁妆是他与夫人一手操持着办的,就连成亲当日的戏文安排,这位户部尚书也是来回过问,生怕有个差池。
三月初二,离婚期只有十三天。一乘蓝顶小轿不显山不露水地停在了李府的后门,在一堆迎来送往的宾客中,显得尤其突兀。
轿内划出一人,年过而立,青衣长袍,手里拎着一包茯茶,上前同门前忙活收单的小厮道:“劳烦小哥通禀,学生王清晨拜见。”
王清晨是谁?传说中靠着户部尚书当上了刑部尚书的那位大人,入都这么久了,头一遭上门拜访?
那小厮将来人打量一遍,神色淡淡地迎了他进去,在花厅候着,自个儿进去通禀。不多时,又出来领着王清晨进去。
客厅,户部尚书身穿品红团富贵长袍,端坐主位品茶。
王清晨一入厅上,上前几步拜倒,叩下几个响头。
户部尚书眼皮一搭,仍旧品着手中茶,嘴上道:“王尚书如今与老夫同阶,怎担得起这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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