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丐帮（1/2）

我们坐在宝殿里烤火，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五个僧人。

往北走了十天，一路都是乡下，很少遇到客栈。我们向农家借宿，农家误以为我们是兄弟，大多只借了一间房，我便搭地铺睡，樱灵睡床。樱灵怕地上潮湿，半夜偷偷出去拿点晒干的稻草来给我铺地。这一带民风淳朴好客，早晨醒来总要给我们煮两个素日舍不得吃的鸡蛋配上馒头给我们做早餐，我们往往给些碎银，也坚决推辞。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指着东侧两丈远的地方挂的铜钟说瞧好了。

灯澄叹了口气，说说来惭愧，我年轻时寺里生意兴旺，附近的人都信佛教，每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可说是络绎不绝，十九年前武林盟主竞标赛，武当夺得盟主之位，一时百姓认为佛家斗法斗不过道，没有道家有神通，纷纷改信道教。这么些年，鲜有烧香拜佛的不说，红事白事也没我们的份，连看风水卜卦和开光这些小单子也日渐稀少。寺里本来有几十号僧人，没了生意后大家只能坐吃山空，渐渐寺庙老本越来越少，不少僧人为填饱肚皮，不惜抛去脸面到开封乞讨。这一来开罪了丐帮，说我们抢了他们的饭碗，见到寺庙的僧人便打，不少人被打得受不了，纷纷加入了丐帮。现在只剩我们五个还坚持做和尚。丐帮最近打起了寺庙的主意，想把寺庙改成丐帮的分舵，每天前来恐吓威胁，三天前来说给我们两条路，要么三天内搬出寺庙，要么加入丐帮。我们僧人虽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但凭手艺吃饭，叫我们改做叫子那样好吃懒做之徒却是万万不行。这寺庙建成已有百余年，老祖宗的基业要毁也不能毁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五个商量，宁死不从。刚才差点误伤到你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洪卓立说道：我在京城听到消息，开封分舵强乞强讨，若是不给便拳脚相加。百姓怨声载道。这种败坏丐帮声誉的事，我怎能容忍？今日刚到开封，便得知钱舵主领人来抢夺寺庙，当下心急，未曾停留便赶了过来。幸好小兄弟你打伤了他，阻止了我丐帮再犯错事。小兄弟，你于我丐帮有恩，但有所求，我必定答应。

樱灵从身后伸出脑袋来说是他打碎的。打的时候有二丈远呢。

灯澄哈哈大笑，说慢。

架钱舵主的两个人便推着他滚了起来，滚到门槛，两人各搬首尾，抬到门槛外，继续推着钱舵主滚。钱舵主浑身疼痛，张嘴哇哇大叫。不一会痛得晕了过去，有人将他往身上一负，转身便走。

我说你不说我也要管，我下山本来就是做善事的，何况都是佛教子弟，我怎能眼看着这些师伯师兄受欺负。

我一个步走到门口，拿开门闩，打开门一看，外面零零落落站了十几个人。每个人手拿一根竹棍。

两个人把钱舵主架了进来，扔在地上。此时钱舵主虽未断气，但受伤不轻，摔在地上时不由得“哎哟”一声，接着不断呻～吟。

我偷瞄了一眼樱灵，樱灵正面红耳赤，看得两眼发直。我心里不是滋味，推了她一把，她这才醒悟过来，躲到我身后。

我一拳挥去，钱舵主被拳劲弹飞，将墙撞了个窟窿，消失在暮色中，此时远处才传来“死”这个字。丐帮余人慌忙从洞口钻了出去，寻他们舵主去了。

我说是的。

灯澄颤着手指着我问，你就是慧恩的弟子智山？

我接过牌子茫然问道：小僧何德何能，洪帮主何须如此对待小僧？

洪卓立笑着问我，刚才是你打伤他吧。

樱灵听完愤愤的说，丐帮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大街上只许他们要饭不许和尚要饭？打了人不算还想抢房子。丐帮的帮主我记得姓洪，听我爹说过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怎么手下尽出些人渣。智山哥这事你得管管。

我问只是什么？

话音刚落，大家只觉眼睛一，闪进一人，看年纪四十模样，长得面如冠玉，头带白玉发簪，白衫白袍白靴。腰间挂着一块碧玉，手拿一根碧绿竹棍，极短，不细看如同竹箫。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美男子。想想自己，顿时自惭形秽。

灯澄说你也是和尚？哪个寺的？

洪卓立一拍手，一群短发和尚一哄而入，与法澄他们几个相拥而泣。

钱舵主舞起竹棍便攻了过来，嘴里喊道：你奶奶的找……

我说我们是让你滚出去的人。

我内息体内急转，运到左臂，向铜钟挥出一拳，喝道：破！

钱舵主说有何不敢？转眼看了看我和樱灵，问你们是谁？

灯澄忽地站了起来，我问怎么了？灯澄说我得把他找回来，不管死活，得让他滚出去。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谁知门甫开，两个僧人握住齐眉棍戳了过来，我一把将樱灵拉到身后，伸指连弹棍端，两根棍子飞进宝殿，插到观音莲宝座上。两个僧人握着空拳傻楞在原地。

我和樱灵商量，不如直接北上，绕开鸿沟县。樱灵怕再出现分手之类的误会，又穿了男装戴了假胡须。

领头的人正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一眼瞄到东侧的破钟，脸色一变冲了进来，余人也跟着冲了进来。

灯澄说今天有这样的误会实在抱歉，之前丐帮要我们三天内搬出寺庙，算起来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我们以为敲门的是丐帮的人，所以……

我说我少林寺的，师从慧恩。

樱灵抢着说我们是少林寺的，这位是我师兄，智山。

我们几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灯澄法师被钱舵主叫得心烦意乱，低着头转着佛珠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灯澄说我等荒野小寺，不曾见过达摩金刚拳的厉害，智山大师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仔细一看，原来是无数人举着火把，把寺庙围了起来。

樱灵说智山哥你以为我真的要去沈丘吗？我当初只是觉得你好玩，便想跟着你玩两天。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你人心地善良，而且什么事都随着我，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你要去沈丘，我便随你去沈丘，你要去白马寺，我便跟你去白马寺。

樱灵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老和尚不太相信你就是智山。

樱灵从我身后闪了出来说骂谁呢？你们才是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