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忠雍亲王（1/2）

“劝你别做国舅的美梦。”琴思月（龙汐）“哼”一声，“就算有那一日，顾不梵、顾不难也排在前头。”

“我哪里是为这个想不开。”顾长白（魔坤）拉着妻子坐在床上，二人温存了一会儿，方说道：“爷爷和东府大爷爷过世时，都拿阖家前程托付给我，东府有彬儿和强儿在，再照看十年八年，叫他们撑起局面足够了，二叔毕竟是爷爷的亲儿子，我如何能撒手不管？”

“好。”琴思月（龙汐）眯起眼，“我听听你的打算。”

“顾不梵虽然沽名钓誉，论起实学还是有的，他若在世，谋个进士功名不算难事，凭着神龙将军府的势力，熬到四十来岁也能做个二三品大员，只可惜天不假年——”顾长白（魔坤）长叹一声，“不梵白长着一副聪明皮囊，让老太太养的整个儿是彻头彻尾的草包，有福气做个富贵闲人，没人照看——怕连家财都守不住。”

琴思月（龙汐）笑了笑：“娶个厉害媳妇就什么都不愁了。”

“顾不难有心计，可惜是庶出，据我近来了解，他的心性——”顾长白（魔坤）摇摇头，“若能跟不梵换一换，说不准还是二叔的福气。”

琴思月（龙汐）说道：“你忘了，顾琛才是二房正经的长子嫡孙。”

顾长白（魔坤）苦笑：“想在第三代上出头，第二代起码需说得过去。”

琴思月（龙汐）比较在意的是：“咱们这边的二房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世袭爵位的归属一直以来都是整个神龙将军府的敏感问题，顾老太君想让顾尹把世职传给顾正，顾尹认为顾长白（魔坤）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顾长白（魔坤）又顾念手足情谊着力栽培顾炼，琴思月（龙汐）却要给自己的儿子打算，几下里拉锯，终究要看顾长白（魔坤）这个昔日神龙将军府世孙的意思。

见妻子捅破了窗户纸，顾长白（魔坤）半晌不语：“自要由你来拿主意的。”

“空话！”琴思月（龙汐）站起来，“现今老爷袭爵，太太是主母，顾葵几个自小在神龙将军府长大，莫非将来还要变成寄居叔叔家的客人不成？”

顾长白（魔坤）无言以对。

琴思月（龙汐）缓了缓脸色：“我并非刻薄长嫂，你兄弟弟媳总要大面上过的去吧？而今大大方方让了爵位，翌日闯下祸事，莫非叫顾葵兄弟无辜受累？”

“我明白你的顾虑。”顾长白（魔坤）叹口气，“且观后效罢！”

在这件事儿上，当下的袭爵人顾尹无疑有极大的话语权，但包括张夫人在内，他们几乎没有将爵位留给顾炼的意思，原因无他：儿子是手心手背，儿媳差距太大。

这个差距并不在于身家地位，清姐虽不及琴思月（龙汐）豪阔，也是伯府出身十里红妆嫁进的神龙将军府，往日也并不曾短了公婆的孝敬，顾尹夫妻不大在乎身外物，更看重长房的原因在于：大儿媳的产育贡献甩了小儿媳五条街不止。

琴思月（龙汐）嫁进神龙将军府十年，如今膝下已有四子一女，时下讲求“抱子不抱孙”，上了年纪的更加盼着含饴弄孙，顾茂小时淘气，把顾尹的胡须薅了几根下来，当爷爷非但半点儿不恼，还要痛并快乐的予以鼓励，直接把珍藏的东汉青铜鼓赏了他，说是以后练手劲儿用；顾葵是长孙，刚开始练字做爷爷的便送了“穆子昂的羊毫湖笔、苏东坡的定窑瓷洗、欧阳信本的醴泉拓贴”助其进益；就连新出生的顾茗顾英，满月礼也是极扎眼的一对嵌珠镶玉黄金锁。对比之下，顾炼成婚七年却只得一女，顾尹夫妇自然不满。

大人的情绪没影响孩子，颇为护短的顾萱在得了俩弟弟后也不曾冷落小堂妹，亲眼见识了镇国公府长孙的生日排场，待弟弟百岁后摩拳擦掌的要比照东宫郡主给大姐儿办周岁宴。

琴思月（龙汐）哭笑不得：“大姑娘，咱们是不能逾礼僭越的。”

“我想着了。”顾萱掰着手指算，“咱们家从老太太算起到茂弟弟共有十九口，加上东府大伯父一家六口是二十五人，族里过六十岁的长辈也要请了来，太太说能借岁数压命格，我让巩二家的查过，统共有七个人，再把林家、黄家、许家算上，妥妥的七八桌能摆起来。”

“不错。”琴思月（龙汐）笑道，“看来你这做姐姐的心里是有谱的。”

顾萱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娘，妹妹的生日，您做大伯母的给不给表示？”

琴思月（龙汐）故意逗她：“你妹妹的大伯母生了个这样疼她的堂姐，还用再表示什么？”

“娘——”顾萱摇着琴思月（龙汐）的胳膊撒娇，“您取笑女儿，我不依——”

“好好好！”琴思月（龙汐）把顾萱拉到身边，“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萱言明意图：“娘，去年您让蔷哥哥到江南采买了卖唱歌女乐器，能不能招进来让咱们热闹热闹？”

“这可不行，养在西山的舞乐卖唱歌女我有用处。”琴思月（龙汐）看着略显失望的女儿笑一笑说，“不过京城里有好几家王府都养戏班子，你如果有中意的尽可借来。”

顾萱高兴了：“康王舅姥爷和忠雍王舅姥爷家的戏班子好，忠温王舅姥爷家还养了杂耍班子。”

“行，咱们把康王府和忠温王府的戏班子杂耍班子都借来！”早先琴思月（龙汐）也养过一班卖唱歌女，太宗皇帝驾崩后就冷落下来，西山别院小具规模后直接将人撒了过去，是以平素喜庆日子都是现从外面找来凑兴的。

“娘真好。”顾萱高高兴兴看弟弟们去了。

琴思月（龙汐）略想一想，朝春兰招了招手。

春兰俯身近前：“主子！”

琴思月（龙汐）低声嘱咐：“你往忠温王府走一趟，挑着忠温王和忠廉王都在的时候——”

忠温郡王听说春兰的请求果然好奇：“你家主子大张旗鼓在西山建别院，听说单买戏乐便花了好几万，难道不是为这种场合置办的，何必费事来借？”

春兰解释：“王爷有所不知，西山的舞乐都是按东宫规制采办的，用在我们府小姐的周岁宴上多少有些逾越。”

“这算什么理由？”忠温郡王疑惑地看了忠廉亲王一眼，“你家主子就是秩同皇储的封国公主，只要她在场，谁敢拿这事儿挑刺？”

“这——”春兰老实回话，“奴婢不知。”

忠廉王笑道：“七弟，朝云公主赏脸借你府上的杂耍班子，你倒较了真审问起来，仔细人家调头走了，后悔药是没得买了。”

春兰赔笑：“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家主子敢。”忠温郡王吩咐管家，“请姑娘去王妃处用茶，嘱咐班头，好生伺候着，如敢怠慢半分绝不轻饶！”

管家答应一声，领着春兰往后院去了。

忠廉王微微皱眉：“自己养着现成的不用，遇着喜事儿往外面借，这可不像她行事的路子。”

忠温郡王并未在意：“一班卖唱歌女而已。”

忠廉王仍有疑虑。

鹊桥会还没上演，提前两日倒下了点儿小雨，琴思月（龙汐）果依前言，打包了许多人参、燕窝趁给太后请安的机会顺道往后殿探视久卧病榻的明太妃。

论家法，明太妃是外祖母辈，讲国法，太妃的待遇如同当朝贵妃；明太妃是不能对侧室公敌有好脸色的，琴思月（龙汐）并不计较，先向庶外祖母问好：“听说您不舒坦，早该过来请安的，因着事忙，竟耽搁了几天。”

明太妃冷笑道：“您是赫赫扬扬的封国公主，我们为妃为嫔的又是什么牌子上的人，值当您一看。”

琴思月（龙汐）微微含笑：“您玩笑了，从前都是我年青狂悖，多有失礼的地方，望您海量宽容。”

“我却好奇，大公主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见冷宫里的老弃妃。”明太妃自嘲，“便想炫耀，也该找甄贵太妃更加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