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贾赦这才装作吃惊的样子说到：“难道您竟然不知道吗？太太她竟然这般大胆——”

话未说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

但贾代善早已经听到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太”这个字眼，心中先有了个底，怕是他的发妻又闹出什么事来。

看了看贾赦，贾代善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吩咐白姨娘收拾收拾屋子，然后说到：“行了，少装模作样了，有话快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长子嘛，这是暗戳戳地给他老娘上眼药呢。

贾赦嘿嘿一笑，半点没有小心思被戳穿的尴尬。

等到说起贾敏这件事时，他便连脸上的笑都收起来了，严肃而认真地说到：“父亲，太太意欲送四妹妹入六皇子府，不知这事您可清楚？”

“六皇子府！”

贾代善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老妻疯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贾赦，见他确定的点了点头，贾代善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抚了抚胸口，问到：“你妹妹怎么说？”

“四妹妹自然不肯所以，所以……”

见他迟迟不敢说出来，贾代善不禁怒到：“所以如何，你倒是说呀！”

贾赦看了他一眼，说到：“所以太太就将四妹妹关在了院子里，张氏多次探望都不得见其一面。”

暗暗觑了一眼贾代善的脸色，贾赦再加了一把火，说到：“我听说四妹妹被软禁前一日是请了大夫的，只是太太连大夫也不许进四妹妹的院子，也不知道四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气煞我也！”

贾代善一掌拍在紫檀木的书案上，只听“咔嚓”一声，一道裂纹从上到蔓延开来，那张书案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贾赦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唤到：“父亲？”

“走！我们去你四妹妹院子里看看！”

不等贾赦反应过来，贾代善已经怒发冲冠地往内院去了。

等贾代善和贾赦走到贾敏院子门口时，孙老太君已经带着女眷到了。

院子门口跪了一地的奴仆，孙老太君与贾代善看也不看那些瑟瑟发抖的仆人一眼，径直往屋内走去。

贾敏性喜精巧，屋子收拾得雅致，多供着鲜花，但今日众人进来一看，厅堂上美人斛里的鲜花已经凋零尽了，桌案上摆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那饭菜分明半点未动。

“造孽呀！”孙老太君叹到，“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了怎样的委屈。”

史夫人不敢去看贾代善那要吃人似的眼光，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但更多的是事情败露东窗事发的恐惧。

大厅里寻了一圈不见贾敏的声影，关心则乱，饶是贾代善也不免慌了手脚。

最后还是张嫣提议，众人才往贾敏寝室而去。

寝室里帘幕低垂，鸦雀无声，贾敏的大丫鬟雪盏跪在架子床前低低哭泣着。

孙老太君瞪了史夫人一眼，在茯苓的搀扶下迈了进去。

史夫人与王怀珍对视一眼，皆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环顾四周，孙老太君命人掀开帘幕，果然见贾敏小小一个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孙老太君的心一软，亲自坐在床沿上，一边伸手轻轻推了推贾敏，一边说到：“敏丫头，祖母来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可贾敏依旧纹丝不动，孙老太君已觉手上触感不对，忙喊了张嫣一道将贾敏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

只见贾敏小小一张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唇紧抿着，嘴唇失了血色，起了一层干皮。

张嫣大惊，她原是与贾敏说好让贾敏装病，如今一看，这哪是装病，这分明是真的病了。

她伸手一探贾敏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忙忙喊到：“快，快请大夫，敏妹妹发烧了！”

许是众人吵醒了贾敏，她星眸微睁，看到孙老太君和张嫣之后，还未说话，眼圈先红了。

“祖母，嫣姐姐。”

少女的嗓音因为高烧而嘶哑，带着哭腔喊出来，那声音比小猫大不了多少。

贾代善站在外围，简直不忍心听。

他平生最爱唯此一女，不想这个女儿却被自己的生身母亲害成这样。

贾代善一怒之下，从贾敏房中寻出笔墨来，当场写下一纸休书，也不顾众小辈还在场，拽着那纸休书就将其砸在了史夫人的脸上。

史夫人颤抖着手捡起那纸休书，不敢置信地看着贾代善，呐呐道：“老爷，你……”

贾代善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甩袖说到：“史氏，你恶毒成性，苛待子女，枉为人母，我贾家容不下你这样的主母，你还是回你的史家去吧！”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史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一念之差，害了贾敏，也害了她自己，她急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不能！我……我为老国公守过孝！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不能！你不能休我！”

“我为何不能休你！”贾代善一把将史夫人扯到贾敏床前，指着面无血色的贾敏道，“你自己看看，你把敏儿逼成了什么样子？”

史夫人哭着摇头，喊到：“不，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想不开。”

眼角余光瞥到了站在一旁王怀珍，史夫人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得扑上去抓住了她的衣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是她，是她，是王氏这个贱人害的敏儿，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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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锦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