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怜意未有相怜计(2/2)
等了片刻,听得大师哥站起身,我原以为他这是要被气走了,不料却听得他轻轻“哼”了一声:“你想要你们两个一样受罚还不容易?我叫书勇也把暮宇打二十戒尺就是了。” 说罢转身就走。
我登时彻底慌了神,急得大叫:“不要不要!”不顾一切翻身便要下地拉住大师哥,全不知身后的伤哪里经得住如此骤然的大动作,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剧痛之下已是一身冷汗,眼前一阵发花,一个跟头就栽倒了下去。
我低着头,一小勺一小勺地吃着粥,我知道大师哥一直坐在旁边盯着我,只得极不情愿地挟起一小根青菜放进嘴里。但我自始至终就是不肯去碰那盘子里的馒头,那盘我平素喜欢吃的凤尾菇也一口没有动。我惦念着还在饿肚子受罚的宇哥,可又惹不起眼前的大师哥,我心里委屈得要命,却又实在没有办法,窝囊,真窝囊。我强撑着不肯再落泪,也算是还有点骨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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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已过,逸阳放下手里的书,揉揉脖子,舒展了一下双臂,起身打算就寝。无意间一回身,瞥见对面床上的风儿蒙着头,被子微微颤动,心下一动:这风儿怎么又在哭?还是他一直都在哭?
走到风儿床边,轻轻揭起那瑟瑟微颤的被子,果然见风儿伏在床上,咬着手指只是无声饮泣,眼泪已将软枕湿透了巴掌大的一片。逸阳暗自长叹一声:这小子怎的这样爱哭?难道他是水做的不成?
正蒙头哭泣的风儿被揭开了掩护,一见是逸阳,登时吓得不敢再哭,大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生生忍着眼泪,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
逸阳原本也不料二十戒尺就能将风儿打得皮破血出,生生疼得晕了过去,已是颇有些后悔自己今日下手忒重了。可风儿又为了暮宇和自己赌气,自己吓他说要打暮宇,他竟然全不顾有伤就从床榻上扑下来,将伤处都撕裂了,倒教逸阳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风儿吃了饭,虽不哭也不闹,但逸阳还是看得出他是在和自己打擂台,便干脆也不理睬他,直到此时,见他偷偷哭得如此可怜,想是伤处疼得厉害,又不由得心软。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揭开风儿的下衣,哪知风儿却登时吓得浑身一阵抖索,哽咽带着哭腔求道:“别打我……我知错了,我不哭了……”
逸阳见伤处都已不再出血,较轻的两处已然开始长了一层油皮,连红肿也消了不少,心知“七心化玉散”已然起了效,也就放下心来,想安慰风儿两句,开口却是问:“还疼么?”
风儿赶忙点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想来是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答话,只转过头来怯生生看着逸阳。
逸阳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一句什么懂事的话来,给他整好衣裳,起身到自己床边拿了自己的枕头过来,换去了风儿那个泪湿的枕头,小心扶着他在枕上伏好,又给他盖好被子,才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你听话,我自然不打你。睡了吧,明日伤好了就不疼了。”
逸阳坐在风儿床头,看着他乖乖合上眼睛,心中不由又生出些感慨:也难怪师父对这风儿如此娇宠,这孩子实在是又可气又可怜。前一刻惹自己气恼起来恨不得揍扁他,后一刻他就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教人心疼,性子是又野又倔,却又是爱哭又是怕打,这一群师弟师妹全加在一处也没他一个教人头疼
逸阳正要起身去睡觉,睡梦中的风儿又开始抽泣,仿佛是觉得冷,风儿微微有些发抖,似乎想蜷起身子,可又似乎动弹不得,两只小手抓在枕上,仿佛是抓着救命稻草。逸阳猜想他是做了什么噩梦,便又将手放在风儿背上轻轻安抚,另一只手拿过帕子给他轻轻拭泪,风儿低声含糊说了句“师父我饿”,才又渐渐睡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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