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个愿吧(2/2)
“尚未查出最后一把钥匙吗?”顾昭问。
颜卿颔首,“各路天官都已去三山镇守,仙门百家也逐渐将辖区内的百姓收容安置,天河绝境尚未发现异常现象,自从尸山回来,对方似乎停止了一切行动,黑水横天只是一个无聊的恶趣味玩笑,是我们杞人忧天罢了。”
“不可能。”顾昭断然地道,“我不相信幕后黑手会花那么大的精力只为与我们故作玩笑。”
“难道你有发现?”
顾昭咋舌,他总不能和颜卿说,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玩意儿试图搅得翻天覆地?那人不仅极其难缠,还手段阴损,问题是不知其真实身份,万一……
此万一是顾昭万万不敢揣测的可能性——那人既然会虚空之门,神通自不必说,假如真是前世来生,甚至另一个红尘的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对三界解释?
有种认为叫他认为,三界等着看他倒霉的人不胜枚举,一旦被有心之人恶意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他是百口莫辩,他若出事,司空雨怎么办?
所以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在顾昭没有足够情报,以及绝对把握的前提下,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步步为营。
颜卿察觉到顾昭的脸色异样难看,再次问到:“临渊,还有什么是不能同我讲的?”
顾昭思绪飞转,解疑道:“死在青丘的素清禾和师落落恰是金木两种纯灵根,再加上念玉娇,孟庭珺,琼姬,看似毫无关系的几桩事件,从青丘师落落复仇,到我们查狰反而引出玉衡宗的丑闻,最后……为找回司空雨的魂魄而到尸山……文朔,那人的计划一直在循序渐进,且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每一步都计算得天衣无缝,我甚至觉得琼姬道出的实情,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玩弄人于鼓掌之间。”
“哼……天下为棋,你我皆子。”顾昭嗤笑,眸中冷意渐浓,“文朔,你怎么看这句话?”
颜卿抿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不是非得一个人抗。水过留痕,风过有影,天下哪有真正完美无瑕的筹谋,总有露出破绽的时侯,只是事情全部发生在你身边,又与司空相关,你难免应接不暇,关心则乱。”
“是啊……”顾昭嗟叹,“巧合的太过刻意。”
自从顾昭飞升后,他一边寻找薛燃的轮回道,一边暗暗调查短情根的事,好几次仿佛有了微妙的线索,但在一夕之间,全部归零,一切就像上天开的玩笑。
紫苏镇初逢司空雨,说实话,顾昭又喜又怕,喜在他无忧安康,怕在他再陷纷扰,下得了决心为他一往无前,下不了狠心藏他于尘世之外。
“司空,这次……”顾昭握紧了拳头,直到掌心被指甲刺得斑驳,才深吸几口气后缓缓松开,“这次连我都没几分把握。”
黑水横天,不成功便成仁,人间覆灭,三界在劫难逃。
司空雨见顾昭良久不回屋,便捧着大氅来找他,见人愣在大院里手脚被风雪吹得僵红而不自知,便心血来潮地从背后捂住了顾昭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司空雨感觉到顾昭的睫毛在簌簌抖动,像一把扇子刮擦着他的五指,指尖本就敏感,顾昭的睫毛又密又长,摩擦起来像挠痒痒一般。
顾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抚上了司空雨的手,轻轻抓下,转而将他同样冰凉的手捂进了自己的衣褥里,“身子刚好,别再冻伤风了。”
司空雨手的温度被顾昭的体温同化,感受着对方心跳的脉动和足够的温存,内心感触且悸动着,顾昭的骨架极匀称,身材更是超一流的标准,现在司空雨的手指恰好摸到顾昭的小腹上,隔着层层的衣裳,都能感受到对方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
这身材,这胸肌,这腹肌,这……实非凡品!绝非俗物!
司空雨不知不觉摸得兴起,心里烟熏火燎,心脏活蹦乱跳。
“司空?”
“啊?哦!你……你把大氅披上”司空雨红着脸想抽手,可顾昭抓得紧,丝毫没让他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前胸贴着后背地依偎在一起,动作即缠绵又暧昧,即温馨又温情。
“阿昭……”司空雨心如擂鼓,眼底一抹薄红,眼尾掠起飞霞,直红到了耳朵根,“松……松手……”
“不放,死都不放。”顾昭孩子气地道,语气决绝,“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你走了。”
“你真是……”司空雨把头倒在顾昭背上,顾昭的背脊在微微抽动,是肩膀的耸动,他在哭吗?为什么哭?怕自己离开他吗?怕这辈子的承诺不会兑现吗?还是在难过?为谁难过?
是啊,顾昭经常独自感伤,焦虑,恐慌,虽然表面装作坚韧不拔,无所畏惧,可偶尔的孤独和空虚感从他那双凤眸里透出来,压抑着沉重且莫名的悲哀,好像这个人曾经失去过太多,甚至失去了所有,导致如今的他看上去是那么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寒冬天里,庭院深处,白雪连天,如鹅毛般飘下,天地之间银装素裹,冰雕玉砌,静谧到安逸。
红尘嚣嚣,世间一隅,落雪压枝,落地无声。
“雪大了,进屋吧。”司空雨道,可刚一抬眸,却见漫天流星雨划过,宛若极地的光圈,收拢一圈又骤散一圈,最后烟火般四散,朝着四面八方澎湃迸溅。
“阿昭,流星雨。”司空雨使劲拍顾昭,“流星雨!快许愿!”
“不是流星雨。”顾昭道,放开司空雨的同时,麻溜地把人转了个圈,转到了自己面前,扶稳,站定,吻个额头不过分吧。
前世对他强取豪夺,纵欲无度,这辈子禁欲隐忍到下半身都快麻木了。
“阿昭,不是流星是什么?”司空雨姑娘似的垂眸低问,小拇指轻盈地勾住了顾昭的手指。
顾昭摸着司空雨冰凉凉的小手,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撑开了结界,区区取暖的结界对顾昭来说小菜一碟。
他把御暖的大氅披在了司空雨的身上,捻紧了领口,“司空,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但你别怕,凡事有我。”
“嗯。”司空雨隐隐有种不祥感,但顾昭一句“凡事有我”是那么让人深信不疑,安心落意。
顾昭指着空中所谓的流星雨,“那些是剑痕,是诸天神佛,仙门百家御剑飞行后的云彩的痕迹。近月三界有个噩耗,黑水横天,魔涨道消。”
顾昭停顿,深吸了口气,“司空,天劫爆发,我必奔赴战场,若我能活着回来,再陪你吃喝玩乐,白首天长,若我……此去战陨,往后几世,你好生修行,定能登仙。”
“你瞎说什么?”司空雨嗔怪,“你可是瑶光仙尊,战神司命,三界哪有你摆不平的事?连你都……反正我不许你瞎说!”
连你都没辙了,气馁了,妥协了,凡间乃至三界,哪里还有明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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