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 7(1/2)
简直胡闹!
田恒忧思的老毛病又犯了,苦着一张脸说道:“殿下……”
梅十一伸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国相大人,我是真的认认真真地看了每一本折子之后,非常认真地做出的评论——我不是自己想办这些事的,我是被生拉硬拽逼着干的,您老得体谅我!”
还没见过这么不求上进的!
田恒叹了口气,他从官多年的经验和相人之术告诉他,世子爷此人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是颇有远见,是属于那种懒散的外表下深藏了一颗野心,三年不鸣,一鸣必惊的人。
田恒试探着问了一句:“殿下可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就是我早上起不来,”梅十一说,“九江有国相这种贤臣就够了,我嘛偷个懒儿,您要是有什么不好办或者得罪人的事招呼我声就行,养马喂猪我都会。”
“……”国相大人觉得自己刚才产生的一定是错觉,憋在胸中的气堵了半天,噎得他嗓子疼,好不容易咽下去,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世子殿下请出了门。
国相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翻阅了一边折子,忽然发现新王并不是把他递交上去的所有折子都交给了他,至少那本功勋的花名册被留下了。
田恒一惊,恍然惊觉——世子爷怕是想要换血了。
如此一想,他加快脚步,抱着折子赶去了内府。
梅十一望着田恒走远了,方才回过身来,望向抱着一盘子点心数数的洛原,问道:“思广袤何时回城?”
“已经回城了。”洛原头不抬眼不睁把一颗点心递给了他。
梅十一一被强行“扭”上朝,思广袤就启程回龙城了,可见深居幕后的穆王殿下依旧能够耳听八方。
梅十一接过点心,心情恹恹地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疲倦地闭上了眼,那么多殚精竭虑的日子,都没这俩月过得艰难。
洛原看他疲惫不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哪有那么多不舒服?”梅十一抬起眼皮微微笑了笑,“说得我好像弱不禁风似的。”
“那是东西不好吃吗?”
“好吃。”
“我看你怎么很难下咽似的?昨天明明看你吃的挺好的。”
梅十一叹道:“今天的没昨天的好吃。”
洛原疑惑:“不会啊,我都用了同样的东西。”
梅十一想了一下,颇为认真地说道:“因为昨天欠了一口。”
“……”洛原哑了半晌,忽然一垂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扭曲了起来。
梅十一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捶他一下:“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
梅十一还没来得及解释,香奴火急火燎地蹿了出来,慌张的近乎张牙舞爪:“爷,不好了,何正来了?”
香奴的声音还算得上好听,尤其是逆来顺受奉承人的时候,平时基本上不破音,这时却像被捏住了小嗓子,声音都是魂飞魄散的。
梅十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个何正?”
“还有哪个何正,就是陛下身边的那个大太监何正!”
梅十一的脑袋“嗡”得一声,整个人身上的疲惫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一下子蹦了起来 :“他怎么来了?”
“何止来了,还揣着圣旨来的!”
梅十一呆了片刻,紧接着一屁股瘫坐到榻上,何正怎么来了?
他脑子里飞过地闪过种种念头:思广袤要退位?给老皇帝写了奏疏?要求老皇帝把思无疾“遣返”回来?不太可能,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这会儿奏疏也只能传到老皇帝的案前吧?
但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何正本人前来,对梅十一来说,都是十分糟糕的一件事——那老家伙认识他!太熟了!
洛原看了梅十一一眼,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望着他脸颊的眼睛里半是怜悯半是安慰,轻轻地说:“去见他。”
梅十一细索索地看向他,表情已近绝望。
“该相见的总是要相见的,躲也躲不了,这种朝见皇使的机会,怎么能拱手让给思广袤?你难道想让他在何正面前哭诉自己退居幕后的苦衷?聘聘,咱们得先声夺人,才能有机会翻盘,没事,我陪你。”
梅十一呆呆地看着他,莫名地感觉一阵慰藉——上穹苍落下黄泉,都有人陪着他,他的身后总算有个人了,再也不是孤身奋战的梅聘了。
梅十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九死不悔的决心:“走!见见咱们的老熟人!”
洛原一点头,下意识地看了香奴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
何正立在正院,正背着手欣赏此宅的建筑风格,十月深秋,院子里的火棘树铺了一地令人垂涎的果,飞檐流丹之下,是洒扫庭院的舍人,他似乎没有意向去惊动谁,只是带了两个寻常的侍卫,饶有兴趣地瞎溜达着,逮着一个奴婢,好似闲谈似的问道:“小官人,你们世子爷最近怎么样?”
小奴婢回答:“我们世子爷天天猎马扬鞭,好着呢!”
“不临朝听政?”
小奴婢想了想:“我们世子爷好像不爱临朝。”
“那穆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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