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当年旧案（2/2）

据韩致远所知，女真人喜欢食用蜂蜜，其生长之地白山黑水间盛产蜂蜜，他们将蜂蜜与松实、胡桃肉、糯米等一起制成糕点，称之为蜜糕，这蜜糕曾在翻阳人洪皓所写的《松漠纪闻》中有详细记载。

洪皓曾于高宗皇帝在世时官至礼部尚书，建炎三年奉命使金，被扣留在荒漠十五载，坚贞不屈，艰苦备尝，全节而归，被天下人誉为第二个苏武。

这《松漠纪闻》便是洪皓留金时，随笔撰录的金国杂事。归宋时为防被金人发现，当窃取情报处理，火烧了原本。如今宋人看到的《松漠纪闻》是洪皓回归宋土之后重新复述的内容。

韩致远便是根据这本《松漠纪闻》中记载的女真人喜食蜂蜜，加上这两个客人口味重，又能吃肉等女真族所有的习性合于一身，怀疑到他们的身份。

金人若通过正道来到临安，必定会在官府备案，这两个客人却以宋商身份现身就值得推敲了。

于是韩致远将这般怀疑告知赵扩，赵扩派人暗中寻查，果然发现这二人行踪诡异，趁其与皇城司的人秘密接头，一举拿下。经审这皇城司的小头目因为贪财，入了这二人的圈套，出卖宋朝廷秘事，但这二人说是自己的私事，不承认受金朝廷唆使。

二人只招认瓦舍花楼的女子确实是被他们所杀，只因那女子前些日子无意中发现他们与皇城司的人秘密往来，又恰巧在酒肆碰到，便趁中途离席悄悄去找他们，只为勒索一笔财物。其中一人不甘受要挟，借着酒劲上头生了杀心。

但韩致远知道，这二人定是见自己的行径被那花楼女子发现端倪，犹如打草惊蛇，恐日后泄露，令有心人多想，方当机立断，将此女就地谋杀。那女子本是贪财，却不料逮住的这两个猎物背负着更大的秘密，从而惹到杀身之祸。

那二人说将人杀死之后，又去留意此女所入包间的另外三人，听他们并无寻找此女之意，便计上心来，待他们离去，将此女暗中送回。这二人心想，他们与此女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无人能想到与他们有利害关系，官府怀疑那三个酒客，也不会怀疑到他们。当官差因为一枚菜叶寻到他们时，他们虽然暗中吃惊，却表现从容。

而事实上也是，若韩致远没有从他们的饭菜中发觉问题，也依旧无法确定他们的嫌疑。

这二人被抓供出杀人案之后再死活不肯招供其他，但韩致远从他们所住的客栈房中发现一份淡黄色的信笺，纸上空无一字，细闻略有醋酸味。韩致远用油灯微烤这张纸，纸上显出密密麻麻的焦色字迹。这是一种很普通的密字写法，用白醋替代墨汁在纸上书写。当地所产的白醋略微泛黄，写在淡黄色的纸张上，晾干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