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道别(2/2)
早起是她的习惯,起来先练会儿内功,一个周天练完后再去洗漱。练完功下地,姐姐的饭也做好了,过来叫她洗脸、吃饭,她毫不客气。姐姐给她倒了洗脸水,她草草的擦了两把算是了事。即使洗脸也不卸装,这两件性命攸关的武器是不敢离身的,她没有勇气再冒这个险了。姐姐心里不大舒服,可是人家随时保持警惕也是这个世界流行的做法,到说不出什么来。她是笑妹妹,扮了个男孩像,就没有淑女的风范,也名副其实。
云迟迟到不在乎这些,“天然去雕琢”她不喜欢刻意装扮,到是随心所欲来得舒适,再说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没有一时轻松过,整天手脚不实闲的,还有什么好的形象给人看,随意些,自己还能放松点。
他们匆匆吃过饭,焦玉喜还要重复昨天的老营生,所不同的是云迟迟今天是他的随从,一路上有个孩子跟随,有说有笑的,也颇不寂寞。女儿也不止一次的想跟他来,都被他制止了,那个地方,人来人往的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涉足,偶尔见到一个女人,看猴戏似的,污言秽语满天飞,粗野的让人可怕,女孩去不是添乱吗?再说家里还有个病人需要女儿伺候,她无论如何离不开。送走了父亲和那个成天野得屋都不着的鬼丫头,焦友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屋子里想心事。她是个识大体的姑娘,知道孰轻孰重,她不想惹妈妈伤心,想出去长些见识的想法还不能在妈妈跟前有所表露,这郁闷只好自己排遣,想一会儿心事,又去忙家务,她喜欢整洁,乱哄哄的家一会儿也呆不住。忙起来就忘了烦恼,等看到自己劳动的杰作,脸上就挂满了笑意,她喜欢别人夸奖她勤快、心灵手巧,那是对她最大的褒奖,也是对她最大的安慰。觉得心情平稳了,才去陪妈妈说话,这是娘俩儿每天用来消磨时光的最佳选择。至于云迟迟,她生下来就是为了野的,那个鬼丫头过得惊心动魄、刺激非常,胆战心惊、苦辣甘甜,各种味道都尝个遍,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受环境所限,没有条件出外乱闯,命该如此,只好为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转,有什么办法呢?总想人家又有何用,干自己的才是正事。
她不愿想云迟迟,云迟迟到是正在跟叔叔夸这个惠质兰心的姐姐。
云迟迟现在完全变成一个小子了,无论是装束、长相、举动、声音,与同龄小子无什么区别,惟独说话舌头发硬,听起来有点别扭,别人会以为是天生的,是个反应不很机敏的愣小子,只要她不露武功,没人会知道她的底细,更不会怀疑她是姑娘假扮的。路上有一个小家伙谈谈说说的,焦玉喜也颇不寂寞,比一个人走的时候闷头想心事有趣多了,一路脸上都挂着慈爱的笑意。
他一路上听得多,说得少,这到不是他讨厌云迟迟,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他已经不再怀疑云迟迟的来历,对云迟迟的善良可爱也很认可,可是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诸多疑点无法说清,那都是些不便追问的话题,这个孩子太神秘了,说得又滴水不漏、一清二楚,越是清楚越是让人存有更大的疑点。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云迟迟是友非敌,这无疑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一个大帮手。云迟迟功夫虽然高,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江湖经验太少,很容易暴露身份和目的,自己可以给她讲述一些江湖掌故,那些间接经验对她能有些帮助,但不会起到太大作用,真正的经验还要靠她在江湖中慢慢积累,不是三天两早上能速成的。只能靠她自己在江湖中闯了,所谓经一事长一智,大约就是这样吧。
云迟迟虽然跟身边的大叔有说有笑的,心里还是有挺多事,她不善作伪,时不时的眉头紧锁,正是这些细微的变化让身边的老江湖看出了破绽。
他们又到了昨天相遇的地方,焦玉喜笑着说:“昨天不是你帮忙,今天我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求人帮忙难,况且这种忙一般人也帮不上。”
“这是碰巧的事,您也不必常常挂在心上。”云迟迟边说边打量身边过往的车辆。他们出来的挺早,走到这里的时候,车已经很多了,有去的有回的,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云迟迟细心观察,没见到一个是她想找的人。
由于她对路人观察过于仔细,以至有不礼貌的嫌疑,目的太明显,使得她身边的人也难免有些尴尬,于是笑着提醒她:“云迟迟,你不能这么看着过路的人,这显得没礼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对于你要办的事没有多大帮助。”只见他嘴轻轻的动,却没有声音发出,他把声逼成一线直接送进云迟迟的耳朵,他不希望这些话让别人听到。
云迟迟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可是她想办的事这么长时间没有头绪,而“除蛇”的日子又没法耽误,想要救人的事真不知耽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未免有些心急,她笑着道歉,“心急喝不了热豆粥”这句俗话她懂,也会劝别人,但搁到自己头上就忍不住,遇事毛糙这毛病真该好好改一改,就换了另外一种样子,一种与她年龄相符的样子,对什么都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的一副天真像,也与焦玉喜有说有笑起来,像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天真稚气的孩子,看到她如此快的转变,焦玉喜也深喜这个聪明、乖巧的孩子,真是孺子可教,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不愿露脸,清晨的原野显得清冷而又单调,这里虽然空旷,却是个繁忙的地方,各种野生动物拉的车川流不息,它们各司其职,像虎豹之类的猛兽遇到鹿、斑马一类的曾经的美食也无动于衷,它们习惯了人们喂养的鲜肉,对干那种伤生费力的事已经没有了心情。这些食草动物也毫无顾忌的去干好自己的苦力,大家形同陌路、相安无事到也天下太平。那些食肉动物天性中总有凶残、嗜杀的本性,常常在主人的示意下大吼一声,那些胆小的食草动物就不由自主的靠到一边,让开路面。驾驭食肉动物的达官贵人也趾高气扬、大摇大摆的从那些干苦力的小人物身边急驰而过。
这些大人物云迟迟不了解,看白眼总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每当这样人过来的时候都把头转向一边,避开那些凶横家伙的视线。
大象在一所低矮的石头房子跟前停下来,在他们前头已经停着一溜车了,他们这种车没有轮子和车箱,严格说来不过是一些运载的牲畜而已,路边立着一些石桩子,每个桩头都凿了一个圆孔,是用来拴牲口缰绳的,那些孔洞被磨得挺光滑,闪着黑亮的光泽。
焦玉喜把他的大象糸在石桩上,明知道大象不会四处走动,也不会惹事,可这是人家的规矩,他处处显示出是个本分人,在这些细节上更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云迟迟不愿坐在车上等待,觉得那很无聊,再说她来就是为了想发现一些要找人的线索,即使不能有所作为也要在心里有个普,为将来救人做些准备。她跟叔叔去看看这个门槛该怎么迈,领着孩子去办手续,这是司空见惯的事,焦玉喜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爷俩轻松的进了那所低矮的石屋。
大约是清晨吧,石屋里的光线不太好,屋里点着灯,闪着绿滢滢的光,刚从外面进来的人很不适应,房间为了防御冬天的寒冷,特意把窗子建得很小,有太阳的时候屋里也不是很敞亮,为了办事方便,这里常年都点着灯。
这所房子的外面由于常年过往车辆不断,墙上挂满了尘土,看不清那些草本植物的本来面目了,无精打采的躺在那儿显得疲倦不堪,屋里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由于这里本身就是石场,为了展示石场的优质石才,用了最好的岗岩,了不少心思,把石质、颜色、图案有机的结合起来,而且磨光、打蜡的工序也很到位,里外一比更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这间屋子不是最豪华气派的装修,更像石才展览厅,甚至有些矫揉造作、哗众取宠的嫌疑,不过在云迟迟看来这儿可是最富丽堂皇的处所了。
这是一个洽谈生意的大厅,迎面一溜石砌的操作台,里边是工作人员,外边是留给办事人的地方,备有椅子,能从事短暂的休息。里边与外边之间隔了一层“气墙”作为“窗口”,每个工作人员的“窗口”下面石材上都留一个凹槽,方便交钱和领取“取货凭证”。这里的保安都是雇佣功力奇高的人,只有这些人才能为他们的钱财提供安全保障。
在大厅的左边还设了休息的地方,那里有桌、有凳,备了开水、饮料,供客人们休息、饮用,客人之间也可以在这里谈生意。他们也不限制客人出于习惯而坐自备的气垫。虽然是早上,大厅里进进出出的人已经不少了,很多人都显得来去匆匆,他们急于购到自己需要的产品,早来早去,能够多拉一趟就能多增加一分收入。
焦玉喜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熟得就像自己家一样,进屋后就忙着去办自己的事,云迟迟感觉处处透着新奇,这种交易场所,她第一次进来,不但新鲜,这种正规的交易方式,也是初次见到。她东瞅瞅、西看看,透着满心的好奇,她也记住了焦玉喜的叮嘱,不能死盯着一个人看,那样会惹人讨厌的,往往会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是现金交易,用得是一种票据而不是现钞,这种交易方式云迟迟看得不是很懂,她也不关心这些交易上的事情,焦玉喜很快就办好了自己的事,领着云迟迟到石场去装货。
冬天本就冷飕飕的,再加上很少有太阳光顾,更显得阴冷,这种天气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大家自幼练武,抵御这点风寒也不在话下,云迟迟的阳刚之气过盛,更适合这种天气,对于阴冷毫不在意。
焦玉喜没有在这里停留,他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来去匆匆的,过多的在这里流连,不是另有所图就是等人,他更知道这里不会找到云迟迟想见的人。云迟迟对这些一无所知,对自己想找的人已经失去了信心,虽然植物朋友能给她提供一些帮助,也只限于那些人曾在这里消失的,至于都有谁,现住何方是无法说清的,云迟迟跟过来,也只存了一些侥幸心理,碰碰运气,看来这人海茫茫的地方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既然来了,还是多看看好,能多了解一些情况,以后再来这里的时候也会多一些方便。至于现在,去哪儿、干些什么,都由这位经验丰富的焦大叔作主。
像别的拉石料的人一样,按部就班,一点也不走样,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过早的暴露就是最大的收获。他们去石场装车,焦玉喜不但对这里的地面熟悉,人缘混得也不错,不停的与人打招呼,偶尔还站下拉呱两句,遇到关系密切的人还会开上两句善意的玩笑。云迟迟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东张西望的施展自己的好奇,只有当焦玉喜给她介绍一些熟人的时候,她才礼貌的向人家问声好。
到了装车地点,焦玉喜更活跃,又同人家拉家常又给人家讲幽默的故事,他这样做有另外一种效果,那就是人们爱往他跟前凑,那些装车的人是很难求的,这些人来到他身边,自然高高兴兴的帮他装好车,而他也在闲聊中得到一些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当他问最近为什么货源充足,销售量猛增的时候,装车人无意中说:“老板最近从外地调来一批人,据说这些人都是身有死约的,为了给自己或是亲人孰命,他们从不怠工,拼死力干活,虽然人数不多,比原来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人效率高了何止一倍。这些老不死的一来,我们这些人可倒霉了,连抽烟、歇脚的功夫都被挤没了。”他们没再说,再说多了,这话要是传到工头耳朵里,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焦玉喜也不想见到这种结果,他们谈话也就到此为止,这到是从侧面证实了云迟迟带来的消息。至于这些人在什么地方干活、吃住的地点他们这些圈外人还是不得而知。
这里的规矩是不能乱转,即使是熟人也不许四处参观,这个地方只是交易的场所,对外永远保持着神秘,也是为了客人的安全,到处是大石头和野生动物,总有一定危险的,惹人忌讳,别说得到情报,就是来再做生意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理智的后果往往得不偿失,是要尽量避免的,焦玉喜老江湖了,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懂,装完车赶紧走人,才不至于引起他们的怀疑,就是一反常态的想磨蹭一会,人家也会过问的,任何行为不但要中规中矩,还要前后一致,才能保持与他们长期合作。
云迟迟知道这次来访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在走之前,焦叔叔曾给她介绍过这里的情况,到了现场也更让她感觉出这里森严戒备,那种三条高大、凶恶的“良种犬”驾的车不断的在石场巡视,此来彼往、毫无间断,而那些穿了制服的治安维持员,始终是一脸凶像,他们的职业也像拉他们的动物一样,看门护院,而且是了大价钱顾来的,似乎比他们的动物更有忠心,想从他们那里有所突破,还真的要费一些功夫。云迟迟想从这些动物身上了解一些情况,试着与它们打声招呼,可是那些满脸奴才像的家伙似乎对这个小男孩不感兴趣,毫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连正眼都不给她,别说回应了,真是些不懂规矩的家伙,更别说想在它们身上透露出有用的情报了。
这里像往常一样,一切正常,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从石场出来,云迟迟决定同这位古道热肠、为人仗义的焦叔叔告别,这两天忙得昏了头,同植物朋友联系一些新动向的时间都没腾出来,而这件事,除了爷爷以外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和善可亲的人是位可以信赖的长辈,可是她曾经为轻信吃到过苦头,不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冒险的资本,现在惟一的选择就是暂时分开,以后有机会再谋相见。
她向焦叔叔道别,他的焦叔叔知道她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于情于理又不能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既没有那个必要,更不能强人所难,很洒脱的跟她说了再见,并诚恳的邀请她有机会再到他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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