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1/2)
他轻轻碰触,抬手,手上竟然都满手的鲜红,她竟然在流血!
但是当他看向自己的手心时,那血竟然像是找到了渠道一般,静静的流向了自己的体内,慢慢消失不见了。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华林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听到他的尖叫声,便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朕。没事,你退下吧。”司马风澜头不抬的对着华林摆了摆手,华林慢慢退下,司马风澜也慢慢又躺了下去,但是闭上眼,似乎都能看到那个凄楚的画面,有时眼前竟然还会闪现春碧的脸,两张脸一点点重合,分离,不停的变换。
张开眼,静静的看着头上的床帏,但是忽的眼前一花,又看到了春碧的浅笑,但是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却立即变成了讥讽。
“身上的痛,总好过心上的痛。”
慕雪透过牢门,怔怔的向外看着,竟然又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管是春碧还是慕雪。
“谢谢你。”突然苏萤慢慢拉过了她的手,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慕雪不禁侧目向她看去,她的眼中是真诚的感激,但是慕雪却很是不解的道:“娘娘谢我?”
原本是她惹下的祸,但是却是苏萤为她承担了罪名?应该她感谢苏萤才是。
“不要叫我娘娘了。”苏萤说着避开了慕雪的眼睛,幽幽的看向了牢外:“谢谢你救了浩天,其实。浩天。他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
苏萤说着眼眶不禁红了起来,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她怎么能忘记,就在他们鱼水合欢的晚上,他口中唤的名字都是春碧。
慕雪一听却猛然一种悲戚涌上了心头,心中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是有,又有什么用?除了对那份念念不忘的奢求,还能做什么?
而且现在今非昔比,依旧的念念不忘需要多少勇气和心痛,忽然莫名的她想起了离别时他拥她入怀的神情,以及那种拥抱的温暖和他有力的心跳。
你等我回来。
可是回来又有多少感情还在?还能月下忘我的一舞,还能一同轻杯小酌吗?
慕雪轻轻翻手抓过了苏萤的手:“不,那都过去了,现在你们。你们应该好好彼此珍惜才对,你们还有孩子。”
孩子,每次提到这两个字她都会有一种刀剜般的心痛,另一只手不禁抚上了小腹,仿佛那隐隐的痛就在昨天。
也是这般的一个黑暗的的夜晚,或许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她只记得自己的身体阵阵的剧痛,无助。
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的醒来,才发现那人却是司马羁宇,曾一度将她视为女儿之人,那种心痛,向来无时无刻的不再啄食着她的心。
也便是那时,她便被告诫,以后可能不会在有孩子了,孩子也一度成为了她的心病。
两人在不知该说什么,就静静的偎在一起,呆呆的看着夜,夜的漆黑,或许也都是为了那个人担忧,祈祷。
司马浩天上了马车,扬鞭催起了马儿,向着一个方向奔去,他要去找平乐侯沈流风。
他或许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够帮他的人了。
“平乐侯之子沈流风,从今天起就在这陪读,浩天也有个伴了。”他那天的太傅忽然带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一见面就眼珠咕噜噜的转,上下打量着司马浩天。
那时的司马浩天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长期的宫廷生活,依然让他失去了很多孩子的天性,不免显得有些呆滞。
但是两人却是玩得开,司马浩天虽然开始看不惯他时常捉弄太傅,但是那无疑也曾添了不少的乐趣。
虽然他们因此也常常受罚,但是依旧乐此不彼。
“哷。”
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司马浩天也的确是累了,怕泄露行踪,他不敢住客栈,所以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庙前。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已然不是华衣锦服,便大步的向着里面走去。
刚刚推门便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虽然是男子有力的声音,但是却夹杂着声声的叹息。
“不要在说了,免得让人听去,招惹是非。”
轻轻推门,司马浩天听见令一个人正在劝他,那人看到进来的司马浩天不禁也愤愤的闭上了嘴。
司马浩天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身上竟然有着点点的淤青,看到他的眼神竟然还有些害怕,司马浩天微微蹙眉,一抱拳道:“两位兄台莫惊,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在此休息一晚。”
两人听到他的话,周身打量了他一番,神情才缓和放松下来,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他微微一揖,司马浩天看到两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心中很是喜欢,点了点头伸手道:“请坐。”
随即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去。
两人也慢慢坐了下去,继续烤火,借着火光,司马浩天看的更清晰一些,两人的面上很明显是被人打成了淤青,看他们的举止装扮,明明就是两个读书人,却不知为什么会与人动手打架。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听到一男子忽然轻轻的叫他:“兄台,夜冷,过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吧。”
司马浩天微微低头,想必是因为他看到自己不住的向他的身边看去,他们误以为他是怕冷,所以一直盯着火光看吧,但是这也无疑是一个结交他们的机会,司马浩天点点头,起身靠了过去。
真是暖和不少,司马浩天慢慢将手伸了过去,同两人攀谈了起来:“谢谢二位兄台。”
“不用客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相互照应着没什么。”其中一人说道,但是那人却猛地用肘顶了他一下,那人的神色也变得暗淡下去了。
三人也陷进了沉默,气氛一时僵了起来,司马浩天平时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面对两人的沉默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忽然司马浩天的肚子一阵咕咕的响,他不禁羞愧的低头,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出来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干粮应该还在车上吧。
但是他并没有起身去拿的意思,他看到两人身边还有一小块的冷馍馍,不禁想看看两人的反应。
忽的一人的手慢慢的向那馒头摸去,但是另一个人却是拽了拽他的衣角,对着他轻轻的摇头,司马浩天有意看两人的的争执,便不禁微微低头,等待着两人的结果。
“兄台,饿了吃点吧。”
忽然一人轻轻的将馒头递了过来,司马浩天迟疑了一会,他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卑劣,但是他还是缓缓的接过了馒头,捧在手里,满眼感激的道:“谢谢。”
“吃吧。”那人又道,司马浩天轻轻的将馒头送到了嘴中,咬了一口,竟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吞了下去,那人也是尴尬的看着他。
“很好吃,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以后也好报答。”捧着手中的馒头,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得转移话题,顾而言他。
但是那人听后却是尴尬的笑了笑:“兄台,不必勉强了,这东西的确是不好吃,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
司马浩天看了看手中的馒头,白面只是外面的一层,里面夹着都是槽糠,难怪会如此难以下咽,但是顿时他也好奇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做法。
看出司马浩天的不解,他一旁的另一个人不禁开口道:“兄台有所不知,这位郑兄自小家境贫寒,又体弱多病,伯母看着心疼,便省下家中唯一一点白面做成这种馒头。”
那个被称作郑兄的忽的一笑,接口道:“真是让兄台见笑了,那时小,也很是愚钝,就以为天下的馒头就该如此,胃口不禁也好了不少,当时的母亲看着也高兴,便一直这样做着。”
司马浩天看到他面上虽然依旧清瘦,但是随着往事的回忆,脸上却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比较开心的时刻了吧。
司马浩天看了看手中馒头,慢慢收了起来,再次为自己的方式感到愧疚,但是要他放弃对两人的探究,他又不甘心。
他四处看了看,忽然嘴角笑了笑了,不禁就地一仰随口吟道:“石洞篝火入,石室敷床居。”
果不然两人瞬时便被他的举动和洒脱震惊了,微怔的看着他却借着吟道:“白云开层巅,上有丹霞书。”
司马浩天假意不以为然,只是转头轻笑着看了看他,但是那人却是来了兴致,不禁上前询问:“想不到兄台也喜爱高启之洒脱。”
司马浩天看到那人已经进入状态,不禁更是拿捏了起来:“是啊。”
“在下郑风,不知兄台尊姓?”那人凑上前一问,可是这一问却真真的把司马浩天难倒了,举国上下,司马是与皇室无异,而且现在是不是都在缉拿与他,但是又不能不能避而不答,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己还有另一个名字,当即司马浩天拱手作揖道:“呵呵,萧雨,幸会幸会。”
两人攀谈着,渐渐熟络起来,司马浩天便乘机切入了主题,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兄台,不知你们的伤是怎么弄得?”
忽的那人像是被人问到了痛处,又开始支支吾吾,闪烁不定。
“呵呵,郑兄如果不想说,在下也不勉强,现在已经晚了,在下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司马浩天有些累了,他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郑风也听出了他口中的失意,不禁拉了拉他的胳膊道:“不是我信不过箫兄,只是怕连累了你。”
郑风说着眼睛看向了窗外,缓缓讲了起来。
司马浩天认真的听着,听到激动处也和他一起愤怒。
原来郑风是因为逃避仇家才跑到这山上的,郑风一直都是一个满腹才华的书生,邻里乡亲也都知道,只是因为家境贫寒,一直没有进京赴考。
但是他的才华却也受到了众人的称赞了认可,其中就有一位一直倾心于他的女子,一直暗暗的鼓励他,也常常资助他读书。
郑风心中感激,也更加努力的读书,皇天不服有心人,一连的的乡试,会试都夺得了头名,眼见今年就可一举得到抱负,上京赶考,却没有想到他的满腹才华却受到了众人的排挤和打压,才沦落至此的。
慢慢两人也感到了困意,相视一笑,都倒头睡了起来。
司马浩天也许是太累了,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而两人却是整装待发,只是看他迟迟未醒,也不忍心打扰,便一直等着。
司马浩天慢慢睁开了眼,两人一见,便急忙与他告别:“箫兄,你总算是醒了,但是我们也该走了,家里的人都在等我们呢。”
司马浩天点头,他也该赶紧启程,自己的处境比他们好不到哪去,一样的性命堪忧。
整理了一下行囊不禁也向着平乐侯府奔去。
地势越走越偏,司马浩天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流风会选这么一个偏僻的地角做府,他下了马车,顺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向前走着,时不时的抬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已经是晌午了,他竟然走了两个时辰了。
忽然他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但是他迫在眉睫,只叹了口气,继续向前。
“哈哈,这是哪阵风把太子爷您吹来了?”忽然司马浩天听到一个轻佻的声音从头上缓缓的传来,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心道,好在那个小爷在家,否则他还真怕白走一趟。
顿时他也觉得浑身一震,又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当他走到山顶已然是气喘吁吁了,他定定的看了看流风,他竟然还呼他太子,想来他对于朝中的变故还不知道。
“是多么重要的事,竟然要你千里迢迢的赶来?”依旧还是那副死样子,司马浩天横了他一眼,向着他的前胸打了一拳。
但是他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轻轻一闪身便躲了过去,看到司马浩天的怒意,他也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带着司马浩天进了府内。
两人走到了书房,流风紧闭了房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浩天缓缓转身,神情凝重:“朝中发生了大事。”
当下司马浩天便把司马羁宇如何被害,还有回宫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详细跟他说了一遍,听得沈流风连连点头。
司马浩天说完之后,两人不禁也陷进了沉默之中。
“当!当!当!”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阵当当的响声,司马浩天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但是转眼看到沈流风他却是一脸从容,只是笑了笑道:“我们该吃饭了。”
司马浩天也的确是饿了,便跟着沈流风出了书房,走向饭厅,只见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连他的碗筷都备好了。
“来,请坐。”沈流风对着司马浩天伸手道,司马浩天坐下,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似乎他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
两人慢条斯理的吃着,突然司马浩天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饭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他轻轻放下碗筷,严肃的问道:“流风,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找你?”
“呵呵。”沈流风见到司马浩天严肃的表情,却也笑了笑放下碗筷幽幽的道:“这个。前一段时间,我曾收到先皇的一封密函。”他说着先皇的时候,不禁双手向着东方一抱拳:“说朝中可能有变,我也便是那时将府邸搞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司马浩天不敢相信他的话,但是沈流风却是一手隔空压了压示意他不要激动,慢慢讲出这府邸的妙处。
“你不觉得我这来一次很困难吗?所以一般人不会来此,除非像你这样,拼死都要来一遭。”沈流风说着眨了眨眼睛,司马浩天却是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听他之言,似乎是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似地。
两人又是一度的沉默,各自吃着,司马浩天也似乎明白了一点,不管怎样,他似乎永远都会在口头上输给沈流风,索性就闭口不言。
此番司马浩天不说话,沈流风更是不急,悠哉的喝着茶,但是司马浩天却不消一会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着,此刻还有人正煎熬着。
“流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吧。”司马浩天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是来找他沈流风想办法出兵的,并不是来找他喝茶。
“稍安勿躁,再等等。”流风却是不满他打搅了他喝茶的心情,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等,你究竟在等什么?”司马浩天突然怒了,声音不禁也提高了不少,但是流风却是趁他还有吼,早已捂住了耳朵,弄得司马浩天也是毫无办法。
“侯爷,启禀侯爷,郑风他们已然回来了。”忽然匆匆跑了进来,对着沈流风一揖道。
“好,知道了,让他来见我。”沈流风对着来人挥了挥手,那人缓缓走了下去,片刻便来了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司马浩天一见竟然怔住了,怪不得刚才听到两人的名字有些耳熟,想不到两人竟然就是他在庙宇中遇到的两人。
“郑风,郑秾参见侯爷。”两人见到沈流风纷纷见礼,沈流风轻轻一笑道:“平身,你们说说,出去都打探的怎么样?”
两人缓缓起身,立到了一旁,目光却落到了一旁的司马浩天的身上,沈流风随着两人的目光看去,知道他们在顾虑司马浩天,便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说吧,都是自己人,不碍事。”
两人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想到司马浩天竟然来的也是侯府,当即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向沈流风说了出来,就是遇上司马浩天的那一节也没有落下。
原来两人上京考取功名只是一个幌子,两人只是想摸清眼下官场的情形,当他们说道司马浩天怎样想与他们搭讪的时候,沈流风便不停的开始笑,司马浩天便开始囧了起来。
两人看到他们的表情,也便不再细说,将那些一略而过。
“那你们对这些怎么看?”沈流风终于强忍住了笑意,摸了摸鼻子起身对两人道。
两人互看了一眼:“恕小人斗胆,君有道,则辅之为王,君失道,则罢之。”
两人本是说的是大逆不道之话,但是沈流风听到之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责怪的神情,只是轻轻的将茶杯递到了司马浩天的身旁道:“司马,知道怎么办了吗?”
司马浩天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不能看着大好的江山,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现在要的并不是这样空话,而是实际的办法。
那两人一听,顿时心中一阵忐忑,忽的跪倒在司马浩天的身前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冒犯之处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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