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1/2)
司马羁宇沉思了很久,思量之后便下了旨,重整何冠子,既然它名为何冠子,那又何妨来嘉赏天下有功之人,也让风瑶一起分享他的盛世江山,久而久之,这里也便成了庆功之所,寿宴也不例外。
何冠子中一律的红砖青瓦,富丽堂皇,廊回曲折,错落有致,龙泉青瓷里的银针白毫慢慢荡开,桌是紫檀木的桌,椅是黄花梨的椅,一整块白玉雕出来的屏风上山水人物栩栩如生。
此刻的司马羁宇正欢喜的看着中央的歌舞,歌者歌声莺呖婉转,舞者,舞姿妖娆魅惑,看的司马羁宇也是如痴如醉。
歌曰:“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红袖善舞,一时水袖高高飘起,身子旋转,突然耳畔的面纱一荡,落了下来。
额间的青丝一扬,那个扎眼的墨渍也映进了众人的眼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惊,青丝缓缓落下,慕雪转身面向司马羁宇,微微一笑,红唇微启:“臣妾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顿时全场死寂一片,鸦雀无声,德妃也是紧张的手里冷汗一片,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好。”
司马羁宇缓缓起身,接着便听到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众人也开始附和,纷纷起身叫好。
“来,雅儿,坐到朕的身边。”司马羁宇大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空处道,知趣的人赶紧添了一张椅子,放在了龙椅一侧。
“谢皇上恩典。”慕雪叩拜,盈盈走上了高台,梨涡浅笑的看着司马羁宇。
司马羁宇欢喜的递上了自己的酒樽:“来,润润嗓子。”
慕雪素手挽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的司马羁宇又是满怀的欢喜。
众人看着司马羁宇满面的笑容,一颗忐忑的心这才放回了怀里,之前宫中传言,说这和顺公主乃那汐汀派来的细作,眼下已然是人赃俱获,他们还看到的墨刑,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重获圣宠。
一时间,众臣不由得顾虑重重,历史多少王朝都是葬送在这些妖冶的女人的手里,暴秦的妲己,烽火戏诸侯周幽王的褒姒。
这些都在告诉他们,红颜祸水!这从此次攻打汐汀就是个开始。
人群中的司马浩天的眸子也暗了下去,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回天无力!但是就在那面纱落下来的那一刻,她是不是想对他说了些什么。
来是空言去无踪。
猛的心里一个念头冒出。
虽然他也觉得突兀,但是他还是仔细的回想了她的舞姿,那那曲子虽然是用的李之仪的卜算子调,但是那身姿却是——那是隐秋娘的天仙子!
明日也看出些许端倪,慕雪今日表现不同寻常,舞姿曼妙,总想表达着什么。
“我想再见一个人。”突然明日记起她昨天所说的话,难道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他的目光不由得四处寻觅,但是一触到司马羁宇的目光,他立即停了下来,看来司马羁宇也是有所察觉了,他怕自己在这样下去,反倒会引起司马羁宇的猜忌。
慕雪陪着司马羁宇左一杯右一杯的饮着,一场寿宴也悄悄结束了。
散了宴会,司马浩天却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他一直不停地在想,慕雪她到底是想说什么。
浓烈的夜色里,天空深蓝深蓝的,天边似明未明,隐着不尽通明的白,东风骤起,吹动着一旁的杨柳,柳丝摇曳,像是跟那即将离去的黑夜告别着。
不错,这已是黎明时分,也是最冷的五更天气,一人一身劲衣徐徐攀上了紫荆宫。
慕雪在房内不停地走动着,像是着急的等着什么人,来是空言去无踪,月斜楼上五更钟。她抬头望了望紧闭的窗户,应该快来了吧。
轻轻打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了过来。
“进来吧。”
慕雪抑制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去,时至今日她似乎已然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个交心。
利落的进了房间,司马浩天拉下了面纱,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比,两人似乎谁都不愿打破这平静,似乎也只是只要这样见上一面也便心满意足了。
“春碧。”司马浩天叫着。
慕雪转过头,额间的发丝轻轻一荡,下面又是一片墨痕:“萧雨。”
慕雪说着便向着司马浩天的身边走去。
忽的司马浩天心头一塞,伸手挡住了慕雪的脚步:“锦妃娘娘,请您自重。”
哗。
突然慕雪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用针扎了一下一般生疼,请您自重!
在他眼里,她是否也是一个轻薄的女子,只配带着那份耻辱苟延残喘下去,慕雪一怔,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你说什么?”
我费尽心思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若不是为了你不暴露身份,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娘娘,儿臣是说,娘娘应该谨守自己的本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以免日后坏了您的名声。”司马浩天后退了一步躬身道。
“呵呵,好,很好,呵呵,你走吧,我也不想在见到你!”慕雪说着愤然转过了身,两行清泪缓缓落了下来,直到听到身后破窗而出的声音,慕雪才缓缓转过身来恨恨地道:“好,此生永不相见!”
说着两行清泪便缓缓地落了下来。她交出来的一颗心,竟然就是这样被践踏的,为什么自己还是天天念着他的好。
天已经放晴了,慵懒的太阳似乎很不情愿的从云彩后面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一直躲在房里的慕雅也不由得撩起了窗帘向窗外看了看,前些日子收到了明日的回信,说眼下慕雪在北榕一切皆好,不必她挂心,想必那司马。
她眼帘一垂,想像平日里那样称呼着司马羁宇却已然叫不出口了,心中只道了一句,你好就好。
“如画,扶我出去吧。”慕雅突然想出去走走,她因着这场病已经在屋里呆了将近一个月了,再不出去是不是就要发霉了?
“是。”如画轻轻走向前去,扶起了慕雅,梳洗打扮一一妥当。
吱呀。
慕雅拉开了,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映在慕雅的脸上,但是慕雅却还是觉得刺眼,本能的抬起了手臂遮住了阳光。
如画见此不禁一阵心疼,慕雅已经是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不见天日了,脸色苍白的已然毫无血色,但是好在这些日子太子只来过一两次,看到病怏怏的她便也没有再出什么难题。
“走,我们去那棵树下坐坐吧。”慕雅指着猛的一颗梧桐道。
如画应了声,便小心翼翼的抚着慕雅走了过去,眼下已经是春分时节了,树木长得也是十分旺盛,慕雅是想出来晒晒太阳,所以只是捡了边坐了下去。
她四处看看了,周围也就是应了这春季才生的茂盛了些,参天的树木,绿意盎然的枝叶,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的鸟叫蝉鸣的声音。
鸟啼山俞静,蝉鸣林更幽。
是不是因为她这里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慕雅想到此唇间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这里还没有成为冷宫,最起码还有鸟啼蝉鸣相伴,慕雅听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里安宁。
但是不一会她似乎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听到耳边一阵惊呼,猛然间颈间也一阵凉意。
慕雅蓦地睁开了眼,一惊,忽的想要坐起来,雪白的肌肤便触到了那锋利的剑刃,划出一道血痕。
慕雅看去,眼前是一个目光冷冽的男子,一手拿剑指着她,另一只手却捂着胸前,眉头紧锁,一见之下便知是一个受伤之人。
“不要声张,进去!”那人看到慕雅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的似乎很满意,转头看了一眼芳月楼道。
慕雅暗暗皱了皱眉头,那人的剑锋便又刺进了一分。
“好。”颈间吃痛,慕雅缓缓起身淡淡地道。
一行人就这样被那人逼近了房内。
“关上门!”一样不容商议的口气,如画哆嗦着关上了门,但是他还是没有放人,指着里间的床榻道:“上去。”
慕雅顿了一会,还是进了里间,慢慢上了床榻之上,那人也随着跳了上去。
砰砰两下挑断了床帏,长剑刷的又落到慕雅的颈间,向着外面道:“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慕雅听到外面唯唯诺诺的应着,心中不由得一笑,她还真不知道,她这条命在众人眼里还是这般的值钱。
“不许动。”突然剑尖一翻,剑面重重的拍在了慕雅的肩头,慕雅却是一阵苦笑,就是出去晒个太阳也能遇上这样一档子事,看来以后出门她都得先算算吉凶。
“你不必这么紧张,他们搜人搜不到这偏僻的角落里。”慕雅身上一震,但还是强提着精神说。
“不要说话。”那人突然侵近了身子向着慕雅靠了过来,一股子男子气息也瞬间传了过来,话语就在耳前,吹着她的耳后痒痒的,那人已经将她抵在了胸前。
床第之间本来就空间狭小。
“砰!砰!砰!”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有没有看到有一黑衣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如画声音颤抖着道。
慕雅一听却心道,完了。
她这声音明显就出卖了她,果然那人又紧紧的握住了长剑,抵到了她的喉间,但是他们已经是相隔那么近的距离了,靠的不能再近了,他那样做也只不过是将剑握的更紧了了一些。
慕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一点点的向这边靠近,黑衣人也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慕雅却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乱了方寸,她也必须先稳住那黑衣人的情绪才行。
她慢慢的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那人起伏不定的胸脯,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黑衣人皱了皱眉,在慕雅的示意下也慢慢的躺了下去,慕雅指了指身后的被子,那人再次看向了她,但还是扯出了被子,慕雅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将黑衣人整个罩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向着外面道:“如画,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
进来搜查的侍卫听着慕雅的呵斥,突然停住了脚步,立在帷幔前恭敬的道:“属下该死,打扰娘娘休息了,但是保护娘娘的安全乃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娘娘恕罪。”
慕雅轻轻掀开帏帐,探出头来:“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的守卫见到慕雅一副犹睡未醒的神情不由得一愣,低下头道:“属下该死,打扰了,但是刚才有个刺客闯了进来,娘娘还是小心些。”
“我知道了,有事我自然会叫你。”慕雅道。
“属下告退。”那人说着慢慢的退了下去,喊了一声依旧守在门外的众人,又到别处搜查去了。
慕雅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依旧在被子里的人道:“你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但是过了半响却听不到那人回话,慕雅不由得心里忐忑了起来,慢慢掀开了被子,却见那人紧皱着眉头,一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慕雅轻轻的拿开了他的手,却发现他满手都是血渍,不由得又是一惊。
“醒醒。”慕雅摇了摇那人的身子,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慕雅不禁屏住了呼吸向他的鼻尖探去。
还好,还有呼吸。
慕雅整理了一下衣衫,撩开帏帐走下了床。
“娘娘,这人。”如画害怕的瞧了瞧床上的他,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娘娘出来了,他还在床上?
“他已经昏迷了。”慕雅淡淡的说了一句,悠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娘娘,那么。那么我们为何。为何不把他交给侍卫。”如画说的结结巴巴的,她实在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
慕雅却放下茶杯,肃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让太子治我一个窝藏之罪吗?”
刚才她们已然是帮着那人逃避了追查,也便是上了贼船,即便是此时在交出他来,也有包庇之嫌疑,她们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画经慕雅这样一说,也知趣的低下了头,但是慕雅也知道,她们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不能眼巴巴的等下去,因为等下去的结果无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死翘翘了,那么就是芳月楼里凭空多了一具死尸,第二种就是他醒过来,但是不知是何年何月,如果太子突然造访,那么她们满屋子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那么她们似乎只有一种选择,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慕雅这样想,但是想要这样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太子府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思量再三,慕雅突然想起前几日明日还给过她一些丹药,那是能够短时间内让人恢复体力的,因为前阵日子慕雅的身子十分虚弱,怕她受不住几日来的金针治疗,所以给了她一些补药。
慕雅起身,拿出了丹药,走到床前,转头对着如画道:“过来帮忙。”
如画一愣,不知慕雅想要做什么,但是看到慕雅手中的丹药也明白了,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拉下了那人黑色的面纱,顿时间一张极为妖孽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略感痛苦的紧闭着,映着一张白净的脸,宛若那为了一世的风华而重画眉目的婉转优伶,双唇抿着,又在妖娆之中添了一份坚毅。
如画顿时觉得他正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一个如画般的男子,这就是从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男子也是可以用如画来形容,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掰开他的嘴。”慕雅看到如画呆呆的目光,心里也明白,如画她肯定一直生长在深宫之中,很少有机会与男子相处,所以看到他才会这般的出神,就是她自己也不免对此人开始长生一种莫名的情愫,难道就是因为他这张脸吗?
那生的真是一张让许多女人都会嫉妒的脸。
如画听到慕雅的话,赶紧上前,但是手还是不停的哆嗦着。
“你拿着,我来。”慕雅把药递到了如画的手中,自己上前,掰开了那人的双唇,如画还是颤抖着把药放进了那人的嘴里,但是或许是因为那人昏迷的太深了,要一直就含在嘴里,却不知吞咽,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慕雅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一直看着身边的如画,如画却是让她看的浑身发毛。
“帮他一把吧,他现在没有了吞咽能力。”
“帮他。怎么帮。”如画疑惑的看着慕雅,慕雅轻轻一笑:“对着他的嘴吹气。”
“不。这不行。不行。”如画一直摆着手,向后退。
慕雅却无语的白了她一眼:“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还是你想让我来?”
“不是。不是。”如画更是手忙脚乱了。
“快些。”慕雅一瞥床上的男子,又拉过了如画的身子,如画一靠近那男子,脸唰的便红透了,但是一旁的慕雅正眼瞅着她,她却不敢看慕雅,只是呆呆地看着男子那一张蛊惑的脸,不一会便像是深深被他吸引住了,双唇也不自觉的便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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