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1/2)
她记得,那是父亲在她们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们姐妹的,是究竟为谁家树,盈盈十五年华,她们就是父亲的两块宝玉。
两块玉佩一模一样,为了区别,还分别在上面刻上了名字:雅筑文章凭素墨,雪孕银蝶舞风华。
慕雪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的小楷,仿佛就看到了姐姐,呢喃之声也不由得和泪而出。
咳。
慕雪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拭干了泪水,抬眼看向明日:“姐姐,姐姐她好吗?”
明日突然一愣,继而莞尔:“你这样就轻信于我?”明日不住的摇头,这个丫头怎么看都不像传言中那样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女子。
“我。”慕雪一下子便被他问住了,也犹豫了。
“她还好,你不用担心,相府也一切都好,不必挂怀,照顾好自己就好。”明日回忆着慕雅的嘱托,眉头微蹙,慕雅怎么会还好,可是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他离开汐汀的时候,她还是在病床上,只是挂念慕雪的近况,才磨着他来到了北榕,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那种场合之下见到了慕雪。
“那就好,那就好。”慕雪喃喃的说着,如此也不枉母亲的一番心思,只要姐姐好,那就好。
“慕雪,你怎么会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明日不明白,司马羁宇动用了千军万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女人,没有理由会这样待她。
“我。”慕雪低头。
“难道你跟萧雨。”
慕雪一听到明日这般说,双颊猛的一红解释:“不是,我跟他只是知己之交,没有。”
“那是汐汀?”
慕雪摇头,她嫁过来是个意外,除了母亲之外似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是说,也是对大姐说的。
“好吧,既然如此。”明日突然觉得很是无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不得慕雅会不放心这个妹妹,慕雪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你帮我个忙好吗?”慕雪突然鼓起勇气说道。
明日点头:“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尽量帮你的。”
“帮我拿回凤钗。”慕雪突然敛去了之前的柔弱,坚毅的道,眼下或许只有那只凤钗还有一丝希望,还能帮她翻身,只要她出了这牢狱,一定会把这些受的屈辱统统讨回来!
“凤钗?什么凤钗?”明日深深皱眉。
“那是临行之前,母亲。母亲给我的,她说如果。”
如果司马待你不好,就拿这个给他。
但是她似乎永远也不能像母亲那样风轻云淡的叫出那个名字,她声音一顿又道:“她说如果,我在此地有什么危险,那钗可能会就我一命。”慕雪深吸了一口气。
“在哪?”明日不知道柳欣又在打什么哑谜,但是那日她风风火火的找到了他,说要他保护好慕雪,她只身来到了北榕,怎么都不放心。
但是当他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她却是言辞闪烁了起来。
“余贵妃手上。”慕雪恨恨的说着,明日看着她眼中的恨意,顿时一个念头浮上了他的脑海,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余芷青一手策划?
“她?可是。”明日有些为难,那可是后宫禁地,他身为一男子,怎么都不好离得太近些,更被说是。
可是当他一看到慕雪眼中的祈求,他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可是。就算拿到了又能怎样?”
慕雪却是坚毅的转过身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我有话要对他讲。”
“好吧。”明日有些踟蹰,但还是答应了。
明日匆匆走出了天牢,慕雪说要他帮她拿凤钗,可是只知道是在余芷青的手里,他总不能就那样伸手给她要吧,但是这或许也就是慕雪唯一的希望了。
一缕阳光斜斜的透过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打在书房里暗红色的书案,一旁喝茶的司马羁宇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龙泉青瓷,看着一旁的明日问道:“明日,听说你去了天牢?”
正在。
“是的。”明日抿了口茶,也放下了茶杯,现在的他还闹不明白司马羁宇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他是不是现在对每个与慕雪接触的人都会敏感,还有那日刑场上,他的白袍。
“可问出什么来吗?”司马羁宇依然还是风轻云淡,但是心里却对明日产生了怀疑,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说明日也是从汐汀过来,虽说他是个游侠,但是司马羁宇一向也是一个敏感多疑之人。
明日听到司马羁宇这样一问,缓缓地站了起来,忽的灵机一动道:“是的,锦妃娘娘说,她说有些话要对陛下说。”
“哦,是吗?”司马羁宇眉头微微挑了挑,她总归还是扛不住了,轻轻弹了弹长身而起道:“好,走吧,我们去看看,她要对朕说些什么。”
司马羁宇说着便大步走出了书房,对于慕雪的话,他似乎还是有着莫名的迫切,明日也急忙跟了上去。
天牢里依旧是那样的暗不见天日,两人刚刚走进,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凄厉的痛呼声,司马羁宇眉头一皱,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住手!”
走进司马羁宇才看到,眼前的慕雪已然是奄奄一息了,一身的白衣此时已经都被鲜血染红了,变得赤红,那依旧的惨白的脸上,也被几条血痕遮住原貌。
拿鞭的狱卒听到呵斥回过了头,一见竟然是司马羁宇,急忙见礼,司马羁宇却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慕雪的身边,皱眉看着满身血痕的慕雪:“慕雅,慕雅。”
他竟然不禁叫了起来,他似乎永远都逃不过那种命运,就像当年的风瑶。
他已经做错了一次,这一次,是不是他又错了呢?压根不见最好,免得牵肠挂肚,可是为什么他又忍不住那整日蠢蠢欲动的心!
慕雪听到司马羁宇的轻唤,慢慢睁开了双眼,虚弱的道:“皇上。您来了。”可是她说着便晕倒了过去。
“来人,松绑!松绑!”司马羁宇的心又像是失去了风瑶一般痛着,他慌乱的解开了慕雪的绳索,把一身是血的慕雪抱在了怀里:“慕雅,慕雅,你醒醒!”
司马羁宇抱着她,急促的叫着。
忽的,慕雪的双眼猛的睁开了眼,就是司马羁宇也突然一惊,慕雪却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只凤钗已然插进了司马羁宇的胸口。
司马羁宇身上一疼,噗的一掌打在了慕雪的胸口。
“噗。”
慕雪口吐一口鲜血,远远的落到了一角,众人一见,急忙大叫:“护驾!”
明日却是冲在最前面,疾的一把宝剑疾疾的刺向了慕雪的胸口,剑尖一点点的逼近,慕雪闭上了眼。
“留活口!”忽的司马羁宇疾呼,明日的剑却已然划破了慕雪的衣衫,但是伤到的却也只是皮肉,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他们都在赌,赌司马羁宇不会杀她,或许应该说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杀她,也是他的剑才能收发自如。
但是慕雪此时却是着着实实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力气去看外面的世界了,她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司马羁宇看着角落里的慕雪,难道她就这么恨他吗?恨他侵了她的国?恨他的强取豪夺?他的手慢慢抚上了依旧作痛的胸口,噗噗点了穴道,慢慢的将金钗拔了出来。
可是女子终归是女子,刺杀竟然会用钗。
但是突然他手上一顿,这钗!
轰!
突然司马羁宇感觉心里就像轰然倒塌了一座城堡,他颤抖的举起了手中的凤钗,往日的点点立即拥进了他的脑海,眼前似乎还能依稀看到风瑶嘴角噙笑的模样,凤钗一点点插入鬓角,莲步轻移,凤钗轻摇。
“风瑶。”
司马羁宇伸手,却抓了个空:“雅儿!”他又看向了角落里的慕雪:“快!快!”他踉跄的走了过去,凤钗落手了都未察觉,他身子摇摇晃晃的抱起了慕雪:“快传太医!”
但是他只走了两步,脚下便是一绊,手上猛的一轻,慕雪便远远的跌到了很远,司马羁宇却是就地一滚,还是稳稳的把慕雪接到怀里,他不许她在有一点点的闪失。
明日手里紧紧握着那枚凤钗,竟然没有想到,司马羁宇看到凤钗竟然会这么激动!
“皇上!皇上!乘撵吧。”众人也是慌张的跟在司马羁宇在身后。
“好!快!”司马羁宇现在像是只会说这个字,他一心只想着快一点医治。
司马羁宇见到一旁停滞的龙辇,急忙抱着慕雪上了辇,驾着马儿急速的奔着。
“太医,你快说,慕雅她怎么样了?”司马羁宇紧张的问着刚刚给慕雪把过脉冯太医,冯太医却是满头大汗,惶恐地道:“启禀,启禀皇上,锦妃娘娘她,她胸口的一掌已是伤了脏腑,还有之前的伤。”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你救她,把她给我救醒!”司马羁宇却没有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揪住了他的衣领命令着。
冯太医满头大汗,连忙称是,慢慢的退了出去,和外面站了一室的太医商议着药方。
“皇上,锦妃娘娘会没事的,但是皇上您还得保重身体!”明日看着万分激动的司马羁宇劝着,他心里也暗暗地道,慕雪,你也万万不能有事,不然他又怎么向柳欣交代。
司马羁宇轻轻按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却摇了摇头:“我不碍事。”
但是瞬间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钗呢?凤钗哪去了?”他一路狂奔而来,却不记得凤钗被他遗失在什么地方了。
“是这个吗?”明日轻轻的递上了司马羁宇遗落在天牢里的凤钗,司马羁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是,谢谢你。”
明日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些许怜悯的看着他,司马羁宇却是丝毫不觉,只是慢慢抚着手里凤钗,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慢慢的他又插进了慕雪的鬓角,细细的抚着慕雪的青丝,一点点的捋到了耳后。
“这钗?”明日不解的问道。
“华灯闹,银蟾照。万家罗幕香风透。金尊侧,花颜色。醉里人人,向人情极。惜、惜、惜。这是风瑶的。”司马羁宇痴痴地念着。
原来这只钗原本是他送给风瑶的定情信物,他还记得风瑶怀着浩天的时候说过,如果这是个女儿,就会把凤钗送给她,这样一代代的传下去。
这首《钗头凤》便是一个见证,醉里人人,向人情极,惜、惜、惜。可是如今,他也只能忆、忆、忆了。
一连过去了两日,可是慕雪还是昏迷不醒,司马羁宇则是一直守着,门外也是跪了一地的人,司马羁宇下了旨,连带那几个狱卒,如果慕雪一天不醒来,他们也一天不得起身,如果慕雪有什么闪失,他们就得陪葬!
众人都想不明白,她锦妃娘娘明明是想置皇上于死罪,为什么皇上又突然对她这么在意呢?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他皇上的心,又有几人能够明白?
已是薄暮时候了,漫天匝地的斜阳,镶出西边天际一两抹的绛红深紫。须臾万变,时而银灰,时而鱼肚白,倏然间又转成灿然的黄金,就像司马羁宇那忐忑不安的心。
雅儿她为什么还不醒呢?这已经是过了两天了,这第三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司马羁宇一刻不。
离的握着她的手,那些太医更是提心吊胆,按理说,此时的她已然应该醒了才对。
突然司马羁宇感觉慕雪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顿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雅儿,雅儿,你是不是醒了?”
慕雪眉头深深的皱了皱,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不要离开我!萧雨!”
猛的慕雪惊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冷汗,刚才她看到了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水井了,周围都是水,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而萧雨也在她的眼帘中一点点离去,眼神冷漠,就像从来都不相识。
“你醒了?”司马羁宇没有想到,慕雪竟然再次提到了萧雨,心中很是不快,缓缓起了身淡淡的问了一句。
慕雪轻轻转过头,打量了四周,她没有想到她竟然离开了天牢,回到了紫荆宫中,但是更令她震惊的是,司马羁宇竟然就在她的身边:“皇上!”
她急忙想要起身参拜,但是身子一动便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司马羁宇看到她吃痛的样子,却是慢慢抚着她躺了下去,还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慕雪惶恐的看着司马羁宇,难道这就是凤钗的威力?母亲难道与这司马羁宇?怪不得母亲说起司马羁宇会那般的云淡风轻。
“多谢皇上。”慕雪听话的乖乖的躺下了,甜甜的看着司马羁宇,司马羁宇却也是含笑的看着,手里拿着丝帕擦拭了她额间的冷汗轻声问:“雅儿,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慕雪点了点头不语,她甚至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看着司马浩天的离去她竟然会那么的伤心,她喜欢的人不是一直少卿,怎么会对司马浩天深深挂怀呢?
萧雨,这个名字还是会那般的脱口而出。
突然司马羁宇眉头一皱,面上出现了一丝的痛苦之色,慕雪不由得细细向他看去,却发现他的胸前竟然已是血红点点,不由得惊呼:“皇上!皇上!你的伤!”她惊愕的看着司马羁宇。
司马羁宇听到她的惊呼,嘴角却微微扬了扬,伸手按住了伤口道:“不碍事,只是皮肉伤。”
但是就是这伤痛,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雅儿,你这凤钗是从哪来的?”这才是他一直守在这里的原因,他想一早就知道,这钗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雪却深深的低下了头,她也不是故意要伤司马羁宇的,只是她这是生死一搏了,一定要司马羁宇对这凤钗印象深刻,便铤而走险,闹了一场刺杀。
慕雪低头转向一旁:“那是。那是我母亲,母亲给我的。”
司马羁宇一怔,真真就是如此,真真就是如此。
看着愣在一旁的司马羁宇,慕雪不由得也好奇起来:“皇上,这有什么不妥吗?”
司马羁宇却僵硬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该怎么来面对慕雪:“你,你母亲没有跟你说这钗的来历?”
慕雪呆呆的摇头,这凤钗果然是有故事:“这钗是母亲在临行前给我的,要我好好保存。”
“她,她有没有,有没有说其他的?”司马羁宇忽然满心的的激动了起来,风瑶会在人前说他什么呢?
但是他却失望的看着慕雪只是摇了摇头,但是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便又满眼笑意的看着慕雪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在做打算。”
慕雪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现在她的心也是还是狐疑,但是她也不敢多说,毕竟她只是姐姐的替身,是不是这些惊人的秘密是姐姐所有的?
她只盼着司马羁宇快些离开,容她好好把事情理一理,这次她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后她真的不敢在大意了,再出了什么差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脱身。
司马羁宇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起身之后便是摇摇晃晃的,好在一旁的李公公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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