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的心(2/2)
从白泽的角度,他看不清少年的脸,但他能感觉到,此时的墨玖,心情骤变。
良久,少年转过了身子,嗓音辨不清情绪:“我想好了,就试试你说的那个办法,同时修炼。”
他不会放弃这一身修为的,辛辛苦苦努力了两年,终于踏入了元婴期,期间有多少人帮助过自己,魔域的那些人,还有尊上。
每次遇到瓶颈,每次遇到困难,身处险境的危难时刻,都是尊上帮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的付出中。这一身修为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所有人对他的希冀与呵护。
如果实在不行,他愿意去找尊上,怎么样都好。
他反正也长大了,成年后就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就算是需要尊上给他那啥,偶尔解决需求的同时又可以达到目的,此举也未尝不可。
白泽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如何能想到少年心思如此千回百转,竟然连退路都找好了。只当墨玖是在害怕。他叹了口气,被他这倔强的性子打败:“也罢,你先在这休息,我出去一趟,明日回来。”
墨玖眼眸动了动,没有出声。
少年目送白泽离开洞府,他在门口静静伫立,皎洁的月色为他覆上了一层银光,他手扶着洞口,神情落寞,身上的月白色袍子显得他身影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他呼出一团白气,面色有几分惆怅。
说实话,他不是没考虑过白泽的提议。怎么想,废除之前的修为重新修习水系功法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
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做到许多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特例总是伴随着风险。
这世界太过美好,他要好好活着。
可他依然想试试,疼痛没有过去的时候,人总是不会相信自己能挺过去。
很多时候,挺着挺着,也就过去了。
-
宁溶洞。
黑暗的石室被四周封闭的墙壁牢牢困住,任由外界如何喧哗,内里都是诡异的安静。
没有任何光线能照射进来,就如同与外界隔离了般,长长久久的黑暗将里面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重压感,若有人闯入,定会喘不过气。
封恒大喇喇躺在厚重的石窗上,他呼吸平缓,长长的发丝盖过耳朵,又绻在胸口。平日里灵动又生机勃勃的双眸此刻紧闭,双眉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见舒展,微微皱着。
厚重的空气,沉闷的空间,这里却是封恒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突然,石室中空间一闪,波荡仅仅瞬间,无人能察觉,包括此间主人。
有淡淡似有若无的仙灵之气,从那道被撕裂的空间中溢出,仅仅些许,并不浓厚。可出现的那道身影却似乎害怕什么,他手迅速朝着快要消散的仙灵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石室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气息,依旧沉闷,黑暗。
若非石床上传出的淡淡呼吸,可以说是毫无生机的一个死室了。
黑暗中那身影脚步级轻,那人慢慢朝着石床处移动,似乎轻车熟路般,费了好长时间,才触碰到石床边缘。
此刻,若是静耳细听,会察觉出石室内已有两道呼吸。
一道呼吸平缓有律,一道呼吸微微紊乱。
石床边缘的身影,正在慢慢地低俯上身,他似乎在压制自己的呼吸,以图不那么的粗重,但这样的压制只会让自己的呼吸愈发紊乱。
那人似乎察觉了自己的状况,立刻停住了动作微微平复。可这安静的空间内,却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令那人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声音:心跳声。
“砰砰—”
心跳,是世界上最无声的谎言,也是天下间最鲜明的证据。
有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向了床上躺着的人。
虽然极黑,可那只手却像体内能散发荧光的蝴蝶一般,皮肤有着一层灼灼光辉。
这人手指细长,指甲被修剪得圆润小巧。此刻正慢慢地,颤颤地,就像是被刺骨的冰雪冻伤了,又像是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般,那手颤得令人想忍不住一把握住,藏到怀里好替这人暖一暖。
就在快要触碰到封恒的鼻尖时,那人萎了萎,似乎感受到了灼.热的鼻息,他依着轮廓,慢慢向上,隔着空气描绘。从眉间,到眼尾,从耳侧,到下巴。没有一下触碰到肌肤,就像是从前亲吻过千遍万遍一般,隔着空气轻轻描绘这无比熟悉的睡颜。
这静谧的时刻还没过多久,突然,床上的人呼吸重了一分,似乎哪里被刺.激到了般,他挠了挠脸侧。同一时间,那只手极速收回,荡出一道无形的轨迹,隐入茫茫黑暗。
床上的人平静下来,继续安睡。
半晌,寂静的石室空间中,被撕裂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汹涌仙灵循着缝隙疯狂朝着石室涌入,但都被这人袖袍一卷,像是突然凝固了空间一般,巨大的力量令空间裂缝产生的乱流隔绝出去,仙灵被无声无息平复。
踏入空间裂缝的那刻,那人回头,只短短一瞬。溢出的白光下,苍白的脸上尽显萎靡,此人面容英俊刚毅,却同时又有着难以形容的秀灵仙韵。他长发一束拢在身后,周身气息虽然萦绕着淡淡的仙灵,却是病气沉沉,一袭白袍在裂缝外翻卷,阻拦无数仙灵涌入内室。
竟是仙族!
他目色痴狂地凝视着床榻上那个辨不真切的熟睡身影,在空间裂缝合上之前,口中默默念了一句轻得连微风都听不明的话语:“封儿......”
......
魔域森林。
烈阳炙烤着大地,虽然有浓浓密林遮阴,但许多走兽都耷拉着头卧在湖泊四周,唯有灵鸟的翠鸣与微微的灵风令人有几分清爽心情。
晌午时分,白泽回到洞府。与外面的炎热不同,石室内冰凉舒爽,墨玖侧卧在石床上,一床羽盖在胸下,呼吸平稳。
白泽将他羽被向上提到脖颈下压了压。
如此炎热的天气,少年却依然身躯寒凉,他不知前几年墨玖是如何过的,只是这身边照顾的人,没有发觉吗?
白泽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虑,有那位在身边,再加上空天阁长老一旁护佑,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为少年调息身体。
他坐在洞府门口,浑身气息散发出去,四周的走兽顷刻间飞速朝着远处遁去,不一会儿消失无踪。
仙胎破裂,魔灵从幼儿时期便开始侵袭,先天圣体却寒凉无比。明明修习火系法术,却在炎热的晌午盖着羽被。
墨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会养就让他来养!
白泽眼眸遁出几分狠厉的光,真元不由自主爆散开来,身后石壁被震出一个凹圈。似乎是怕吵到内里的人,他呼出一口气,平复真元,双手紧握。
墨玖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盯着壁顶看了许久。
揉了揉眼珠子,穿上靴子走出洞口。看见那靠着岩壁闭目养神的白泽,心下一动。
蹲下.身,月白色袍子坠在地上,掀翻了薄薄的泥土,他没去在意,盯着白泽那张温润的脸看了半晌。
为什么有大修为的人,都长得那么好看呢?
白泽是这样,魔君微尧是这样,濮阳萧也是这样,还有......
仙尊晏桐。
心脏倏地一阵剧烈跳动,他抬手压了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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