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2)
脑海中突然清晰地浮现出宇文邕的样子,他在长安城对我微笑,在宴会上舞剑,后来在北齐,他紧锁着眉头,更有他在筠儿死时……
然后再是长恭,每时每刻。惊鸿舞本来就是为自己心爱的人跳的舞,而现在,他们不在了,又要这双腿有何用?
他的面容和长恭的面容交错在一起,像是天边最美的传说。
我一直存在一丝希望,但到现在,所有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我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所措地站着。我不敢去面对宇文邕,他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直将他当作仇人,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可是人生,遗憾的太多太多。
总有一个人,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会在你流泪痛哭的时候安慰你,会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尽管,没有一句话。
而偏偏,那个人却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是无止境的付出的。
这样一个故事,这样一个平凡的故事,却发生在我的身上,而我的心里纵使绞痛也不敢显示出一丝不忍。
直到他死了,我才痛哭,却什么也没办法挽回了。
灵堂外,一片白色,有一大群向堂内那个灵柩跪着哭泣的嫔妃和宫女。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阿史那清念见了,摆摆手让她们出去,看了看在灵堂前站着的我,顿了顿,轻声叫道:“郑筱洛。”
我停步在堂前,不知所措地站着。牵挂、执念和梦想,都没有了,又作何必要。
阿史那清念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我,说:“这是他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放你自由。”说罢转身离开。
金色的照射在大地上,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在宫殿中,将她寂寞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阿史那清念,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我曾经恨过她,怨过她,又在这最后一刻,深深地同情她。她总是这样,倔强地抬起头,自欺欺人地将眼泪逼回去,不让人察觉到她有一丝脆弱。
一阵微风拂来,已是晚春的季节,初阳浓浓地糊在天上,如少年时最美丽的那个梦。又似桃林中的十里春风,像是长恭站在我的身旁,让我找到那个最温暖的倚靠。那个在梦中梦到无数遍的身影,站在我身边,他轻声道:“去吧。”
我抬起脚,向灵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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