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一世两界(2/2)
花溪不想变成这样。
去求阿婧,可是阿婧会不会待见她?
真正的江湖,又是什么呢?
英雄的长剑和美人的柔情都不过是传说,吸引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踏入。而真正的江湖,其实只是一个覆满了雪的荒野,充满了秩序和力量,容不下少年的梦想和热血的冲动。
天下着雨,空气中弥漫着忧郁一种莫名的愁绪锁住眉宇千丝万虑,包不住内心的恐惧当心如此的寂惧,被撕碎而不愈我试着掩饰,却更加情势加惧。雨有些大了,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地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阿婧从白楼回来之后就开始下雨,一直下个不停,春后的寒泠之气依旧是没有改变,原本体寒的阿婧,现在莫名觉得内心一悸,有点难以抑制的痛。
淅淅沥沥的拍打,有那么一丝纷繁的叨扰,临近月圆的时间,阿婧不得不开始维护自身未央魔羽带来的痛苦,一层层化解开来。但她毕竟不懂破解之法,加上青珀在她体内寒掩多年,一时半会恐怕是解决不了。
这一次的月圆,她不能再遇上护花铃的声音了。
远之滇南,临近月圆的时候,祭司恐怕又要开始抑制圣湖当中混沌的恶灵了,没有神女的鲜血献祭,光靠花姬子的心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祭司身上的灵力是如此的强大……那散发出来的“气”、在看得见精神体的常人来说,一眼望去几乎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在神殿前波光泠泠的圣湖边,白衣祭司叹了口气,俯下身将手浸入水中——虽然是春日、又是在南疆,月宫里的圣湖却依然冰冷刺骨——那是因为这里汇集了天地至阴之气。
拜月教一百多年称雄南疆,用术法杀人无数。而这个圣湖,则是开教以来便设下的、拘禁死灵的地方。湖底沉积了无数的死灵和怨魂,而施了咒术的湖水成了魂魄们无形的禁锢,让它们不至于四散逃逸。这些灵魂被拘禁在湖底,无法进入轮回也无法消灭,只能静候着拜月教术士的差遣。
坐在凤凰花树下,看着前方静静的河流,看着万盏河灯缥缈流去,听着夜风中传来的人群哭丧之声和悠扬悲怆的镇魂歌,拜月教主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苍茫的笑意。
“月圆之夜快到了……”黄衣教主颊间的月牙开始隐隐发光,冲着站立在圣湖前沿的额祭司询问。“小谢那边,有消息了吗?”
“现在还不是时机……”白衣祭司的双手在影影施展奇怪的动作,口中念着诀,展现的不同的秘术。
“一直等吗?拜月教还有多少时日能够等下去?”
的确,无论他或者她,对于以前的往日从来都是深藏于心的人。
然而,在月圆之夜临近的时候,在这圣湖之前,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回顾了最灰暗的往日。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静谧的出奇。
在走过浮桥的时候,巧儿看到了湖边新立的一块石碑,刻着两个字:记川。
忽然微微的笑了,想起了听过的一首歌谣:
有一条河叫做忘川,喝一口忘川的水便能忘记一切;另一条河叫做记川,喝一口记川的水便会想起一切。喝一口忘川的水再喝一口记川的水,忘记了一切又记起了一切。
……然而,世上某些事情,却是永远无法忘记。
“婧姑娘,花溪在门外想要见你!”
花溪——
“她来见我干什么?外面这么大的雨,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让她先回去吧!”
阿婧毕竟还是妇人之仁,还是心肠好,不忍看到任何人受伤害,但是花溪却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人。既然她来见阿婧,就一
定是要见到本人,不见到,就凭着宫侍应付,她怎么可能走。
阿婧拆下发饰,换了衣袍,坐在窗前,看着绣楼下花溪站在屋檐端着茶盏。雨下的那么大,这个时候还来见阿婧,恐怕没什么好意,阿婧有狠不下心来,真的是无奈。
“婧姑娘说了,请花溪姑娘回去,怕花溪姑娘身子太弱经不住这大雨侵力。免得到时候在绛紫阁出了什么事情,怪在我家姑娘身上。”
“我自知之前惹婧姑娘不悦,今日特来向婧姑娘请罪,还请姑娘开恩,让我重新回岚雪阁。”
“楼主调花溪姑娘去白楼可是好事啊,岚雪阁不比白楼威风,花溪姑娘难道要回来?”许葭颜色不悦,阴阳怪气的对着花溪这般言语,实在是看不惯这狐媚胚子的花言巧语。借着婧姑娘宅心仁厚,又开始在这里卖弄楼主对她的宠爱了。
这个时候惹怒阿婧,恐怕是让阿婧无法抵抗月圆之夜——
难道是这个目的?
“我只求得婧姑娘原谅,让我重回岚雪阁,我毕竟还是婧姑娘的弟子……姑姑,求你去给婧姑娘说说情,我今日就在这跪着,求婧姑娘下来……”一直赖着不走,许葭也是没有办法,侍卫们也没办法动手赶她离开,只能任由着这么闹下去?
“姑娘,这……”甄珞在绣楼上看到了这一幕,其实也不忍心看着花溪跪在雨中求请,但是她如此挑衅阿婧的额权威,的确是不可原谅。
“她想跪,就让她去跪。”阿婧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发脾气,一直自己的心情,不能以外界而改变,月圆之夜将至的时候,她得心静。
不过花溪在这里跪着,就算是常人雨中罚跪也经不住啊。
但她怎么会单单自己独自跪在这里,当然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啊,既然想到了要嫁祸阿婧,就一定计划完全。她早就买通了阿婧身边的一个侍卫,在看到她跪在雨中请求的时候,那个侍卫就已经前往白楼向着沈绛禀报这里的事情了,此时此刻,沈绛应该已经快要过来了。
这番场景,当局者清楚得很,但是不知者,谁看都觉得是阿婧在欺负花溪,阿婧在借着自己领主的身份惩罚一个获得楼主宠爱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春日的雨水凄冷,淋在身上着实是寒冷,花溪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一来更是经受不住了,甚至开始恍恍惚惚,手中端着的茶水也开始颤颤巍巍,好像下一秒就要掉落在地上一般。
屋内的宫侍都看见了这一幕,都觉得花溪很可怜,但是殊不知这就是花溪自己做好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要阿婧失去民众的心。
“姑娘,都这么久了,花溪她……”
“你担心她,就陪她一起去跪!都已经出了岚雪阁,还想要回来,哪有那么容易啊。若这个事情的事情都那么容易,那我干嘛还坐在这里,直接让她来取代我不是很好嘛!”
“花溪,晕倒了……”雕花金锁的门缓缓打开,许葭进门来禀报着楼下的事情,阿婧就预料得到花溪会装病这一条理由。“晕倒了,就送她回去,我绛紫阁不收留外人……”阿婧言语冷厉,不管是谁,只要是触碰到她内心的底线,她一定是不会放过,花溪,便就是如此。
外面熙熙攘攘,太过叨扰了,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花溪送回了丹落宫,此时沈绛也正好赶来看见了这一幕——时间算的还真的是准确,将阿婧推进了一个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的陷阱。
屋外的雨开始有了收敛之势,慢慢地小了起来,墨大夫也慢慢的被沈绛召了过来,此时的花溪病态美人,更是惹得沈绛的怜爱啊。
甄珞拿来瑶琴,阿婧难得的心情好转想要抚琴了,红衣女子盘坐在地上,一头如瀑青丝,散发着暧昧而又迷人的气息。银色的冰眸闪着妖异的光芒,她伸出手,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
眉峰微蹙,如烟的黛眉上笼着淡淡的轻愁,使她看起来像绝尘的百合,又像是不染丝毫世俗之气的蓝莲花,盛开在十丈红尘之外,高贵而迷离。抚琴的手指如染了仙气一般灵活多变,拢,捻,抹,挑,拨,划……像是一支有了灵气的幽兰在月光下
翩跹起物,使人如闻仙乐。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弹琴!”
阿婧弹琴会神,没怎么注意屋内已经有了一个人,而沈绛确是等着阿婧弹完这一首曲子,才开始朝着阿婧言语,“我为什么没有心思?”
“是谁让她跪的?”沈绛略显生气,眼神中露出的锋芒扫视了屋内宫侍一边,让他们紧张而又恐惧的低下了头。
“怎么?她不过是个弟子而已,学艺不精受到惩罚,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当初在陌渊,受的苦可不止这些。”
阿婧其实明白沈绛的来意,不过就是想提醒沈绛一句,只不过是淋雨罚跪晕倒而已,比起她在陌渊经历的那些事情,不足挂齿。
阿婧显得淡然,很显然没顾忌沈绛的脸色。
“到底是谁——”这是一生怒吼了,沈绛为了花溪在绛紫阁发这么大的脾气?
“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有必要为了他在这里跟我争执?”
“阿婧,我一直认为你只是任性了些,性子强硬了些,但是我没想过,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做那些平凡妇人做的手段,真的是蛇蝎心肠!”
“楼主,你误会婧姑娘了……”沈绛的眼神中明显透露着杀气,阿婧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如此说她。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清楚?我不清楚,沈绛,我为了雪羽楼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用鲜血铸造的一切,难道就比不上花溪对你的魅惑?难道比不上花溪陪你蜜欢的那几夜吗?”
听到这里,沈绛着实是怒火源源不断,竟然是迎上一手,直接落在阿婧的脸颊上!
一声脆响!
他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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