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皇恩(1/2)
朱祁镇伤心了几日,便也有些释然了,时间本就时最好的良药,能治愈世间绝大多数的伤痕。况且他是皇上,必得心系天下,儿女情长本就不能占据他的心太久。
而音离,便会渐渐地被众人忘却,她的那些故事,从此就会随着她一起,腐烂在辛酉年八月初六这一天,直到世上最后一个认识她的人死去,就意味着她永远的不复存在。
眼看到了白露,天气已渐转凉。
朱祁镇坐在铺了狐皮坐褥、设了虎皮靠背的小叶紫檀罗汉床上,读着唐太宗李世民的《群书治要》,唐疏桐则侍立在一旁添茶。
这几日天天近侍朱祁镇,唐疏桐挨了若烟不少白眼,若尘也不怎么和她讲话,看来唐疏桐是得罪了她们两姐妹。
“皇上,郕王殿下来了。”王元德报道。
“快请他进来。”朱祁镇忙道。
帘栊一挑,郕王进来了。
“皇上万安。”他笑着作揖行了礼。
见了唐疏桐,郕王朱祁钰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啊。”
继而,他坐在罗汉床另一侧,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是那位“画皮”姑娘吧!”
唐疏桐心里暗骂道:你才是画皮姑娘呢,我的皮可是货真价实的,不是画的!
“奴婢叫唐疏桐。”唐疏桐忍了,谁让他是王爷呢,还不是只能好言好语地给他解释。
他笑了笑,皇上听二人一唱一和,也将手中的《群书治要》合上,放在榻几上,疑道:“你们认识?”
“这位姑娘,原是见过的,上回进宫,不小心在门口偷听了她讲的《画皮》。”朱祁钰笑道。
二人都看着唐疏桐,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了垂头,避开二人的目光。
“皇上这几日可好些了?”朱祁钰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还得想着这事儿过一辈子啊。”朱祁镇苦笑。
“正是,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说到这个,中秋节眼看着就快到了,晚宴皇上可开始置办了?”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平时就喜热闹,我私想着,这次就办热闹些,把外头的出嫁的公主也都叫上才好,到底这中秋是过一次少一次了,能聚则聚吧。”朱祁镇道。
“皇兄英明,不过又得听常德的碎嘴了。”朱祁钰笑道。
“这丫头,脾气也忒怪了,分明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时,却成日跟驸马闹别扭,不像话。”朱祁镇饮了口茶说道。“这几日你若无事就进宫帮我打点着,我一个人到底顾不上来,若有什么不妥的,也直说便是,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太拘礼。”
唐疏桐听二人聊,一边也紧看着谁的茶少了,便得斟些进去。
朱祁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看唐疏桐,再道:“太皇太后素日爱听曲儿,皇上可有什么新鲜花样哄她开心?”
唐疏桐有些不详的预感,猜到不会是要她唱《水调歌头》吧。
“唉,还能有什么新鲜的,钟鼓司、教坊司唱来唱去也就那些,左不过就是些《梅花三弄》、《汉宫秋月》一类的。”朱祁镇叹道。
“我这里倒偶得一曲《水调歌头》,皇上不妨一听看,若是合适,咱们再编排下,也好进献给太皇太后图个新鲜。”朱祁钰歪着嘴对唐疏桐笑了笑,竟然有些邪气。
果真猜对了。
“那你叫那乐妓过来,我且听听。”朱祁镇正了正身子说道。
“哪是什么乐妓啊,那人便是眼前这位了。”朱祁钰笑道。
朱祁镇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便问道:“疏桐?”随后又笑了笑道:“你还真是个厉害人,竟没发现你还会唱曲儿。那便唱来听听罢!”
真是让人无比尴尬,唐疏桐直愣愣地站着,可君命难违,只有唱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曲罢了,二人拍手称快。
“这曲子我倒是头一回听。”朱祁镇指了指唐疏桐道。
“我又何尝不是呢,只觉这曲调悠扬婉转,配上这词,最好不过了,跟那教坊司、钟鼓司作的曲比,也是不差的。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府上有一琵琶妓,手艺也是极好的,配上疏桐姑娘这首曲,再伴数位舞姬,想必也能博得太皇太后一乐,比总听那些年年如旧的老调子好些,皇上以为呢?”朱祁钰问道。
“不错,就按你说的来吧,你只管去安排便好了。”
朱祁钰小坐了会儿,便告辞去向皇太后、太皇太后问安。这古人尤其注重礼节,尤其在皇室,错了半分,都会被人诟病。
朱祁镇独坐了会儿,便午憩了,唐疏桐也好偷闲。
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唐疏桐观望着皇城上空的云卷云舒,这几百年过去,世殊时异,却是这天空一点都不曾改变。不过这紫禁城倒是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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