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丞相的抉择（2/2）

“见过王爷！”冷丞相和冷老夫人连忙起身行礼。

白雨轩淡淡点头，走到冷悠然身边坐下道：“冷大人，老夫人是来看悠然，翩然的？”

冷丞相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悠然失踪好几个月下官和母亲都十分担忧。所以听说王爷带油然回来了这才急忙过来看看。”白雨轩淡然点头，心中对这番说辞自然是不以为意。要担忧早就担忧了，又怎么会到这会儿才来担忧。这一两个月冷府别说派人去找了，就连派个人来端王府问一问都没有。

“孙嬷嬷说你一回来就忙着处理府里的事务，若是累了就先歇着。那些琐事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不再理会冷丞相和冷老夫人，白雨轩侧身对冷悠然轻声道。冷悠然含笑摇头。冷丞相怎么会看不出定王不待见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做停留，只得起身告辞了。看着坐在叶璃身边温文尔雅却难掩凛然威仪的男子，除了脸上遮住半边的银质面具，哪里还有病弱残废的模样？若是端王真的完全康复，端王府重新崛起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当初却因为定国王府受皇帝忌讳以及短王的身体原因而忽略了他们，如今悔之晚矣。

“皇上这么急招你进宫有什么事么？”让人送了冷丞相和冷老夫人出去，冷悠然才转身问道。

白雨轩揉了揉眉心，皱眉道：“皇上打算嫁一位公主去北辰和亲。”

“和亲？”冷悠然不由得想起去年和西昌凌云公主那场乌龙的婚事，不解的皱眉道：“皇上打算送谁去联姻？”先帝的公主已经全部出嫁，而东陵帝自己的女儿里年龄最大的似乎就是皇后所处的长乐公主，今年年方八岁。白雨轩淡淡道：“自然是在京城的权贵或者皇族中选人了。华国公的孙女也在待选的名单之列。”

“香寒？”冷悠然皱眉，北辰乃是苦寒之地。而且谁都知道皇帝选现在和亲不过是想要空出手来对付湛王罢了，等到湛王的事过了，谁还记得有一个和亲的女子远在北辰？万一什么时候两国开战了，和亲的公主就是个牺牲品罢了。白雨轩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华国公和皇后的面子皇上不能不给。而且如果真的与北辰和亲的话，最可能的还是会选皇族中人。毕竟北辰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冷悠然点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跟北辰和亲这种事，皇上需要特意昭你进宫去商议么？”

白雨轩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公主出嫁的时候，皇上希望我代表东陵去送亲，并且顺便参加九月的时候北辰王的六十大寿。”

端王爷亲自送亲，这个和亲的规格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冷悠然皱眉思索着，半晌才抬起头来道：“皇上想要把你调离东陵，为什么？”北辰都城远在极北之地，如果要赶上九月北辰王的大寿的话以送亲队伍的行程对少在七月中旬就要出发。就算办完婚礼就快马加鞭往回赶，白雨轩回到京城至少也是十月了。也就是说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白雨轩是不在东陵的。三个月能发生多少事情谁也想不到。

白雨轩摇头道：“皇上这些年做了不少准备，一时之间还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聪明人的心思不难猜，笨蛋的心思也不难猜，偏偏就是那种脑子天马行空的人的心思才不好猜。就比如白景黎，即使聪明如白雨轩白雨辰也绝对没有想过他会在那个时候起兵叛乱。因为他们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根本不可能成功。事实上即使白景黎真的联合南疆破了碎雪关，白景黎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只是苦了边境的百姓罢了。而身为皇帝，到底又有多在乎百姓的疾苦？

“那你同意了？”冷悠然问道。

墨修尧挑眉，淡然笑道：“皇命难违不是我就是雨辰。”冷悠然无奈的耸肩，“知道了，我留在京城。”白雨轩摇头，笑道：“不，到时候你去云州。”冷悠然挑眉不解的看着他，白雨轩笑道：“端王又不是皇帝，端王府也不是皇宫不需要非要有人镇守。东陵帝这人…有时候逼急了就喜欢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你去云州我放心一些。”端王府真正的核心根本就不在京城这座府邸里，而是这座府邸的人。就算端王府被夷为平地，只要主人还在端王府依然是端王府。

冷悠然摇头道：“那更不行了。我去了云州岂不是让外公他们身处险境。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东陵帝不会对云州动手。他们既然敢向定王府动手了又怎么会忌惮钟家？何况，端王府的对手可不只是宫里那一位，不是还油雨辰吗。”白雨轩静静地望着叶璃，良久才叹息道：“悠然，我似乎总是无法让你平静安宁的生活。”冷悠然轻笑出声，“平静安宁的话当然可以。你可以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我藏起来，不过我不喜欢那样，你明白么？就像是这次南疆之行，并不是非要我去不可，可以派人去，甚至没有人去大哥也不会有事。就算我暂时不能出现在人前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是我自己想出去走走所以才去的，而且我觉得我更喜欢外面的日子。”在外面即使有危险至少也是目标明确敌友分明的。回到京城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些你来我往面上笑语温言，背后使绊子捅刀，冷悠然就觉得一阵阵头痛。不是不会，而是不喜欢。

“我也觉得悠然在外面的时候更加…让人惊艳呢。”白雨轩低声笑道。在京城的冷悠然人前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温婉而优雅的仿佛就是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合格的王妃。白雨轩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永林城下他射出那一箭的刹那，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身与白云骑并无二致的白衣，回眸间某种清冷而傲然的气势和眸间那耀眼的星光。从来没有那一刻让他更清楚的知道，他的王妃并不只是那个灯下挑灯握卷的婉约女子，更是这个战场上也能纵横睥睨的卓然倩影。白雨轩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当着父王，遗忘的誓愿——“白雨轩的妻子要如先祖轻云郡主一般，随我征战四方横扫四国，携手并肩共看万里江山。”那一箭，白雨轩觉得射出去的也许不止是救了阿璃的一箭，或许还有他的心。

冷悠然玉颜微晕，自从永林城相聚之后，她和白雨轩相处的时候总有几分古怪。平时有事的时候倒也没怎么多想，但是一安静下来了却总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自从碎雪关外拿一吻之后自然也明白两人之间再也不是如从前那般亦亲亦友的感情了。只是面对白雨轩时却总是无法拿出前世谈恋爱时候的那种自在和随意来。这种仿佛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对白雨轩也生出几分恼意来了。白雨轩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一般，并不过分的招惹他。但是两人私下相处之时总是比从前多了几分亲昵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