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活推着你做出改变（1/2）

第二天，谭月去了医院，他在医院见到了两个受伤的学生，也见到了守在病床边的顾林溪。

顾林溪很憔悴，很疲倦，有种精神萎靡或者颓废的样子。

在楼道，谭月对顾林溪说：“出去坐一坐？”

顾林溪说：“好，可是现在不行，我还有点别的事。晚上吧，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晚上，谭月看着顾林溪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有些心疼，有些难受。她问：“今天的事办完了吗？”

顾林溪说办完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谭月说：“林溪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安慰我，关心我。”顾林溪淡淡地说。

“不，”谭月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是笑着的，语气则是严肃的，“是因为有人要我安慰你，关心你。”

顾林溪疑惑地看着谭月。

谭月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你知道是谁。在你身陷困境，在你有苦不能说，在你情绪崩溃，在你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想给你温暖的人是谁？”

这一系列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或者说，答案本来就在问题里面。这个世界上，一直陪着他渡过一个又一个艰难时刻的人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

顾林溪知道，他这一段心力交瘁，江筱言照顾他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甚至比照顾蒙蒙还要细心和小心翼翼，迁就着他，默默陪着他，鼓励着他。

但是，他不知道她会找谭月，具体说，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找谭月来开导自己。

谭月看他沉默不说话，又说：“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她不等他回答，自己回答道：“心疼。这就是我最深的感觉。你想，连我都被你憔悴的样子感染的那么心疼难受，筱言每天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会是什么感受呢？她的心疼该是怎样的？”

顾林溪终于开口了，但是只说了一句简短的话：“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谭月又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就要赶快振作起来，毕竟，毕竟爆炸事故的结果并不是最坏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今天我和那两个学生聊的时候，感觉他们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一切都在好转。至于事业嘛，”她顿了一下，说：“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顾林溪没接她的话，问了另外一句话：“你感觉丁博的状态怎么样？我是说，和崔巍比起来。”

谭月想了一下，说：“说感觉嘛，那个男孩子确实看起来比女孩子更心事重重，感觉他好像总有欲言又止的样子，或许这是人与人性格的不同，女孩子一看就是个乐观快乐的姑娘，男孩子，比较腼腆内敛些。”

顾林溪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对谭月的这番分析的回应和认同。

谭月又说：“你担心两个学生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今天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就短暂的观察来看，症状不是特别明显。不过，我倒是更想多观察一下你，从筱言给我描述的你的症状来观察一下你是否有筱言所担心的应激障碍。”

“什么？筱言担心我应激障碍？”顾林溪淡淡地问，话问出口的时候，他想他知道筱言为什么那么想了，他又淡淡地说：“看来我的状态真的把她吓住了。”

他把眼光移到窗外，他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和行人。

窗外，路灯和各种商铺的霓虹灯交错闪烁，夜色很美。

然后，他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谭月，说：“谭月，你知道吗？患难与共，我和江筱言一路走来，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从我上大学一无所有，到跟着我南下漂泊，再到转折回金城，到我上研上博，再到成家立业，我这一路，真的……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

谭月接过了他的话头，说：“所以，你对她不光有爱情，还有感恩，你不光爱她，你还谢她，他所以你绝不会对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产生任何与爱有关的情愫。所以，不管你在她之后遇到怎样的女人，你对她们只能产生兄弟姐妹的感觉，而不会是女人的感觉。就比如我，是吧？”

顾林溪从心里认同了这些话，但是当谭月明确说出他对她的感觉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谭月笑了，她说：“你不必觉得不好回答我。我这么问出来，本来就说明我心里相当坦然了，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拿你当朋友，单纯的朋友。所以我才想说什么说什么。”

顾林溪点点头，说：“谭月，真的，你很特别，你总让人有温暖的感觉。真的，特别谢谢你，包括以前和现在。”

“我刚都说了，我拿你当纯粹的好朋友。所以，什么客气的话感谢的话最好再别说。”谭月笑盈盈地说：“很奇怪，以前我嫉妒江筱言，嫉妒她比我早认识你，可我和她打过几回交道之后，我突然对我曾经对你的那些好感和爱慕感到惭愧和释然。同是女人，我喜欢她。她是个好女人。你如果要理解为爱屋及乌也勉强说得过去。”

“对，她是个好女人。”顾林溪接口，“所以我想给她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生活就这样一步步推着我，逼着我去改变原来的步调，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你什么意思？做出什么改变？我没有明白。”谭月说。

顾林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我想辞职，想重新找个工作。”

“是因为这次的爆炸事故吗？”

“是，也不全是。”

“那你跟江筱言说过吗？她什么意思？”

顾林溪摇摇头，“还没说呢，准备今晚回去就说。”

谭月喝了一口水，慢慢地咽下去，问：“退路呢？你找好的退路是什么？”

以她对顾林溪的了解，他办事很沉稳，他一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尤其是辞职这样的大事，如果没有考虑成熟，他绝不会轻率作出决定。

“去一家新能源公司，是我一个好朋友开的，他们公司主要的研发方向就是太阳能发电。最近他到美国考察了光伏发电方面的两个项目，他希望我跟着他干。”

“就是那个借了你10万块去补偿给学生的好朋友？”

顾林溪点头，从谭月的这句话里，他已经知道筱言把什么都给谭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