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辛秘一（2/2）

独孤夜溟突然腥红了眼睛，紧紧捏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你一生活在阴暗里，不停的算计，因为你一无所有。终日惶惶，你始终想洗去你不堪的曾经。不是吗？“她轻笑道。

“你这个荡妇！有什么资格评论朕？“独孤夜溟用尽全力索取她的性命。

“呵，荡妇？“她费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十九岁就非完璧了，弄得满城风雨，真不知道你也有脸活到今天。“独孤夜溟不留余力的讽刺着。

“你说你不会在意，你说宠我一生一世。“顾臻一字一句道来，她轻叹一声：“看来只是谎言罢了，独孤夜溟，此时的你比你一直瞧不起的生母刘氏更令人蔑视。“

脖子上传来的劲道使顾臻呼吸困难，但她还是要说，因为人这一生，一千次低头也要有一次抬头，一千次小心谨慎也要有一次勇敢向前。而今天，就是！

皇权，至高无上，不可侵犯，包裹的也不过是肮脏的内心，她不再恐惧，因为她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东西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铁链子不断作响，她痛苦，这种无力的感受涌上心头，她挣脱不了手上的束缚，她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泪水划过脸颊。

挣扎，纠缠，与不舍。

活下去，已变成唯一的奢侈。

“娘娘！“

脖子上的力气突然一松：“也是，我都忘了叫她来是干什么的了。杀了你简直脏了我的手。“

一个挂着眼泪的宫女出现在这里。宫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忙不迭地想退出这里。却被一声呵下：“站住。

宫女开始哆嗦。夜溟冷笑道：“你去。“

宫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不去。“

夜溟突然抓过她的脖子：“你死还是她死？“宫女没有回答。突然她呼吸不上来了，她抓着夜溟的手，夜溟不为所动。

“安英！独孤夜溟你竟然对一个宫女动手！“顾臻着急道。安英是她的陪嫁侍女，她曾当做知心人的存在。

夜溟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会顾臻，逼问道：“你死还是她死？“

“你死还是她死？“

“她死。“

夜溟满意地松开了手：“顾臻，你看看，人的本质是不是一样？“

顾臻失笑：“你在卑怯什么？“

夜溟显然不想废话了，他指着顾臻道：“去。“

安英慢慢走过去，拿着白绫的手不断发抖，全身哆嗦着。“娘娘，不要怪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带着哭腔。

顾臻眸色一淡，有多少人能够战胜本能？她也刚刚从死亡的边缘爬回，就像独行在幽深的林间，你恐惧，你拼命地想往回跑，你愿倾尽所有去退缩。前方，就是浓浓的迷雾，你只想回去。没有绝对的勇气与绝望，谁也不会涉足哪里。

顾臻失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我死？“

夜溟淡淡道：“对不起，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后代呢？“

她愣了愣：“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觉得很委屈？对错毫无意义，重要的是结局。”

这什么谬论？顾臻却无从反驳。

他轻描淡写地督了安英一眼，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安英将白绫套上，不断哆嗦着。“别怪我，别怪我。“

顾臻突然心里一酸：“我不怪你，安英。“

安英失神地抬起头。

夜溟现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她们主仆情深的样子，不禁觉得搞笑。因为结局不会改变，还是那个仆人勒死了主人，还要流下悔恨的泪水，用来补缺自己的亏心。

安英动手了，铁链的声音不停作响，而她的手不断摆动却挣脱不掉，一声声离世的呜咽荡漾在天牢中，墙上的魂灵露出血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