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聚散（2/2）

她有些吃力地扶着他，见他神智已然不太清醒，心想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走不成了，还得赶紧找地方休息才行。

飞莺在城里随意找了间客栈，将他安顿好，又找来大夫给他看病。

“大夫，他得了什么病？”飞莺问。

胡子花白的大夫皱眉道：“他这是旧伤未愈，又长途跋涉疲于奔波，再加上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势加重，所以现在是伤上加伤，才会高烧不退啊。”

“那该怎么办？”

“唉……我先开药试试看吧，你等会就按着药方去抓药。”

“好，多谢了。”

四周一片光明，仙气缥缈，他站在一望无际的云端，听着远方不时传来的鹤鸣，这种令人心安的场景实在是万分熟悉。

他这是，回到天界了吧？

他缓步前行，那座恢弘的灵暄殿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脚下的云层骤然露出一张血盆大口，至下而上将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吞噬。他似乎又坠入了那条汹涌的源河，岸边那人狰狞的笑脸，满身的伤痛以及河水猛烈冲击身体的剧痛又清晰了起来。

不！

启恒倏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结果被嘴里的汤药给呛到，猛咳起来。

飞莺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险些将碗摔到地上。

她连忙放下碗，一手拿帕子擦去他嘴边的药，一手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待他缓过气来，飞莺才重新端起药碗，道：“你做噩梦了？”

启恒喘息未止，就急切地问：“我是不是说什么胡话了？”

“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我给你喂药的时候你一直在乱动。”她老实地回答。

听罢，启恒松了口气，神情也有所缓和：“没想到这次又是你照料我，不过我们之间应该也算两清了。”

她继续给他喂药，语气颇为随意，“嗯，算是吧。”她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话说，冰山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叫我什么？”启恒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暗道这雀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若非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放在平常早就一甩衣袖将她弹飞出去。

飞莺仍是毫无顾忌：“冰山脸啊，你本来就是整天都冷着张脸，这么叫很贴切嘛。再说了，你又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启恒压制住心中的不快，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问别人名字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的吗？姑姑说这是与人相处最基本的礼貌。”

“……”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好笑。他堂堂一个天帝，天界所有神和仙都要仰慕的存在，现在居然窝在人界被一只小小的雀妖教训，这事要传出去定会成为六界众生的笑柄。

他沉默了半晌，而后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道：“我叫启恒，启明永恒，你应该识字？”

“哦，知道知道。我叫飞莺，就是飞翔的黄莺，很好记的。”飞莺笑着说。

他点点头，片刻后才说：“上次与你分别后，我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

听他这么一说，她怔了一怔，问：“你要去哪里？”

“昆仑山。”

“你居然愣是靠双腿走了半个月的路？”

启恒露出疑惑的眼神，显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惊讶。

飞莺把空碗放到一边，露出一脸看奇人的表情，“你是不会租马车或者买马吗？”

“租？怎么租？”

“……”

两人大眼瞪小眼，又过了一会儿，她满脸无奈道：“算了，正好我也要去昆仑山，我们就同行吧。”

其实飞莺心里想的是，此人本领高强，兴许路上还能当成保镖护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