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聚散（1/2）

一行人又折返宁蓉家，他们身后还跟着柳禄铭的魂魄。

“禄铭……呜呜……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飞莺满脸愧疚，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唉……我是不是不应该管这件事……”

她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看看情况。

院门开着，屋外掉落了一个菜篮，蔬菜瓜果散落一地，眼前一片凄凉之景。

飞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过去，果然看到那娇小的女子正抱着地上的男子尸体嚎啕大哭。

再仔细一看，她发现柳禄铭手腕上的手串断了，檀香木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苦涩地开口道：“宁蓉姐，你还想再见柳先生一面吗？”

宁蓉听到她的声音，好一会儿后才理解她的意思，猛地扭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可以带你去见柳先生最后一面……”

“你说的是真的？他在哪里？”宁蓉瞪着红肿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飞莺用力点头：“嗯，你跟我来。”

宁蓉跟着她走出来，看到院子外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正疑惑时，却又怔在原地。

那朴素的长衫，消瘦的脸颊，脸上那温暖的笑容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是他，真的是他。

“禄铭……”宁蓉浑身颤抖，摇摇晃晃地快步上前，眼泪又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柳禄铭眼里满是疼惜，温和地说：“蓉儿，别哭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两人虽阴阳两隔，但仍在面对面互诉衷肠，这样的画面让飞莺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现在这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感到万分愧疚，另一方面是幸好还给他们争取到了见面的机会，算是一点微末的补偿，不然她真的会恨死自己。

启恒注意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难过与自责，淡淡道：“万物皆有命数，不管你插不插手他们都迟早会生离死别，你又何必为这种事烦心。”

飞莺沉默了半晌，叹气道：“你不懂。”

另一边的两个鬼差示意飞莺和启恒，时间到了。

见飞莺不忍打断那对夫妻，启恒便漠然开口道：“他该走了。”

“蓉儿，我在忘川桥边等你，你不用急着过来，我会一直等你的。”柳禄铭笑笑，尽力宽慰她。

宁蓉含泪点头，“好，你也别担心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接着他们又对站在旁边的飞莺说：“飞莺姑娘，多谢你让我们夫妇得以相见，真是感激不尽。”

闻言，飞莺欲言又止，眼中神色复杂，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宁蓉嗓子已哭得有些沙哑，又道：“其实，我已经想通了，强行将他留下来只会让他苦于被病痛折磨，现在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嗯，我们已然多赚了三年的时间，是该知足了。”柳禄铭接着她的话说。

随后，他们告别宁蓉，很快出了城。

启恒按照约定，对两个鬼差道：“作恶的是只时妖，且她还有个帮手，是只桫椤树妖。他们就躲藏在城外不远处，徐阳河边的那棵大榕树应该还残留有他们的妖气。”

鬼差点头：“时妖我听说过，就是那种能影响时间的妖怪吧，算是挺少见的妖怪了。”

另外一个鬼差则凝望着飞莺，疑惑道：“你给我的感觉有些古怪。”接着又多看了她几眼，“你好自为之。”

听罢，飞莺心里一惊，莫非他们已经猜到她和镇魂的关系了？

她立马皮笑肉不笑地说：“两位鬼差大哥，我可是只遵纪守法的好妖怪，你们可千万别惦记我，我还不想那么快下去呢。”

鬼差不再多言，带着柳禄铭的魂魄转身离去。

望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飞莺吁了口气，说：“他们总算是走了，这两人可比小白阴森多了。我们也走吧，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然而旁边的启恒并没有回应，她刚想转头，就被他突然倒向她的身子吓了一跳。

见启恒已是站立不稳，她连忙扶住他，这时她才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

飞莺真是佩服他，都烧成这样了，刚才居然还一脸淡定地不是跟妖怪打架就是跟鬼差谈条件，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生病的样子，这么强大的耐受力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