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之二(2/2)
“芎儿……这本书上写的是医事什么典的吗?”他将头压的更低贴近手里书册的同时,娇小的身躯也被那起浮壮硕的胸膛环拥着,完好的一边侧脸贴触她发烫的耳朵,窦川芎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忍不住偷瞄了主人一眼,见他像看不清似的眯起眼皱着眉间,就像辨视不清书上的字般。
“是、是『药草经』……主人!您的眼睛难道看不太清吗?”窦川芎肩头微微一松,像是突然理解了主人为何看着她时总是一瞬不瞬的直直深望着,偶尔还喜欢欺近似的与她谈话,原来是因为主人眼力不佳,明白了之后心口像是落下一块石头,绷紧的心松了忽然也就不那么紧张。
“我本就喜欢夜读,近年因公事每晚阅读各地传来的密报,双眼偶有疲累酸软之感,可最近连看东西时都得贴近些许才看的清……”这症状其实是族内叔父的,他的双眼明亮到黑夜里几十哩外树上有几只鸟都一清二楚。
知道她正怕着自己,为缓解芎儿心里的恐惧不安故做疲累,但实说策马连奔两日寒风夜袭真的挺劳累,轩辕不破搓揉着干涩的眼,方才畏缩的芎儿一见他深锁眉头,果然便担忧似的倾向前为他双眼诊视着。
“太疲累可不行啊!眼窝周围有几处穴道,平时只需像这样轻按压着便可消解疲劳,回头芎儿再帮您备些明目养生茶,从宫里回来后,奴婢顺便帮您热敷后再稍稍按一按好吗?”心头隐忧一解,窦川芎灿然的巧笑倩兮与他面对着面,她的小手开始轻柔的为他按压着眼窝四周,轩辕不破近来似乎开始恋上这不规则且巨烈至极的心跳速度,深望那清丽的脸庞,优美的脖颈曲线,他像狮子般心思深沉的潜伏欲补猎物,猎物却安心的只把他当只小猫般疼惜。
“柜上的书想看全拿回去,别跟我一样夜读累坏了眼,那些医书我看了反正也不懂,喜欢就全赏给芎儿,妳本就是我的小大夫,充实更多医药知识得益之人也是我,需受何责难呢!”那近似低磁的呢喃在耳边轻搔着叫窦川芎不自觉躬耸起肩头,不甚自在的紧闭双眼,轩辕不破忽地靠在她耳边闻嗅,她身上一股熟悉的香气正吸引着他,努力的回想着是在那里闻过这香气?
“感谢主人恩赐!感谢主人的不罚之恩,奴、奴婢想就此跟您下跪谢恩……”窦川芎一直一直想跪下,但发现跪不了!当真不知为何主子贴这么近?他的脸都要靠在自己肩窝上,后面是镶嵌进整面墙书柜也退路无可退,即使说了轩辕不破依旧没有想将压制在书柜上的手放开之意,主人断然不会对她这ㄚ头似的贱民有任何想法,但那沈浊的男人气息在耳边吹拂当真令她心慌意乱!
“野姜花……芎儿身上的味道是野姜花的香气吗?”轻柔低哑的语调轻卸她的心防,不经意轻抚过她的小脸,眼眸对视的瞬间见她忙娇羞低下头。
“是的!晴姨说野姜花的香气不好取,留住这香气制成香膏颇难,今晚上涂了一些在奴才颈项上,还以为气味已经淡了呢!”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粉嫩的脖颈,整夜心脏一直像被丢的高高又放回原处,刚刚主人欺近太过的不解之处释怀一个,亲昵太过的举止又她脑袋开始混沌,视线专注在那脸颊上溃烂的患部,像放空似的想忽视掉那磁石般像要扯拉她进入墨黑漩涡的眼眸,不断告戒自己,主人眼睛疲劳过多才会致使目光迷濛深遂,会好奇的靠近也是因为自己一身香气,自己小脑袋可不能乱想!
“我娘生前总爱在大厅花瓶里放上一大束野姜花,远看着像青瓷花瓶上像有一只只白蝶停在上头,娘最爱坐在离花最近的位置上为我缝制冬衣绵袄,总会边抬头温柔笑着对我,那时我还很小,抱着娘她的身上就是这令人心旷神宜的味道,我总爱靠在娘的怀里闻着这香气睡去,一闭眼就能让人安心至极……”他记起来了!这熟悉清冽的香味是娘身上的香,温暖淡雅一闭眼就似回到儿时般让人怀念。
“主人您若喜欢这味道的话,晴姨那里还有一些花,明日奴才帮您插在花瓶上好吗?”野姜花花期快没了!很快便要入冬,感觉主人真的很钟意这香气,可得交待晴姨看看能不能帮她多弄些。
“就放妳房里吧!这花香染在人的身上气味变的更温润好闻,放我这里只会闻到自己身上脓臭药味,芎儿……能把肩膀借我靠着小眯片刻吗?外出的七八日没一日好眠,这香气当真很是让人心安……”他一直渴求的,将头一下埋进那纤细雪白的颈项,见主人似累极一欺压过来,扛不住这高大壮硕的身躯,窦川芎吓的杏眼圆睁,只能慌乱靠着后面书柜让自己缓缓滑坐而下。
“……主、主人您靠在奴才这只剩骨头的肩上会磕疼的,奴婢就这么坐着让您枕着膝上,腿至少肉多些会舒服点儿,可一会儿是多久得叫您醒来呢?”小心轻缓的抱着将他的头挪移至腿上,主人高大壮硕的让她感觉自己身上枕了头熊。
“待那根烛火烧到底时就唤我醒来,在外奔波时总没感觉,一瘫下来发现不上药还是不行,脓疮初长还是有些疼,颊上有点不舒服……”一手压着残破脸翻个身,轩辕不破略带心机让自己更躺靠在她软绵的怀里,窦川芎果然如他所想,慌着一双小手,嘟起嘴便朝他脸轻轻呼吹着,之前他便发现,只要一有疼痛的反应,芎儿便会特别紧张的温柔吹拂他的伤口,殊不知那嘟起的娇艳红唇常让他几近把持不住想探撷索取。
“主子!您还疼吗?”以手做扇辅助猛扇他的脸,脓瘤刚长出后主人好像压破又糊成一团,瞧着还渗出鲜血的伤口,这怎么可能不疼!
“……嗯!有一点儿疼罢了!进宫覆命回来补好眠再帮我上药好吗?芎儿!我真的好累……”故意深锁眉首,他这辈子从未曾在人前示弱,脸上伤口的疼痛如他而言仅像蚊虫叮咬般的不适感而已,自小习武得在刀枪箭雨间闪躲自如,若让她看见自己身上满布的刀伤剑痕,应该就会知道他对疼痛的忍耐度是超乎常人所想!
“主人身上还有我出门前给您备好的药粉和裁好白布,腰际上也有水,芎儿先帮您先暂时贴敷着,回来后再帮您清挤脓血重新上药如何?”她眼眸含着怜惜,但轩辕不破更知晓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努力医治好他,以着奴仆对待主人的卑微崇敬没有一丝贪求。
“……可我困了乏了!半点也不想动了!”那担忧的眼神暖了他的心,他从未知晓男女之情相思之苦究竟是何事?但现在就想随心这么慵懒靠着不动,手指尖稍稍抚过她垂落胸口的一小撮发丝,深情凝滞着她的眼,窦川芎对他突来的举止有些吃惊,忙以手慌乱拨撩开发。
“主、主人请您这么躺在奴才膝上就行……奴婢很快便弄好,等、等一下……”以着一贯傻笑的脸回应,窦川芎将脚伸好身子挺直些,告诉自己主人就是主人,小心翼翼将她手探入他腰际袋中拿起小药瓶和壶芦的水,接着利索的将刚拌好药泥刮平在白布上,轻手的将药布贴敷上。
“瞧!这么不小心,脸都沾上药泥了!”他的的大掌一下轻抚上她的脸颊,姆指指腹帮她抹去脸上药泥,可能是练武之人,主人的那大掌温柔捧着她小脸,掌心的粗糙在她涨红的脸上厮磨着,亲密太过的举止窦川芎当下心悸不已,缩抖肩头惊吓木然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阵心脏暴动似的激跳动声中,脑子里忽闪过娘亲一直以来的叮嘱,对男人得千分注意万分小心,杂院里多的是受男人所伤牵累的女子,年老色衰仅剩病弱残败身子的妓院花魁,被丈夫妒意深重的妻妾残害至眼瞎的ㄚ环,无子无女的孤寡老妇,娘亲总一再告戒着她,男人多薄情寡义,情爱更似伤风出疹子就跟得病一样,把持的住便能一生无忧,把持不住的话那就跟有病没药医一样,注定心伤一辈子!
“主、主人……可千万别弄脏您的手,您还是请闭眼歇着吧!等一下奴才自己打盆水洗洗就好了!”将他的手恭敬推放回胸前,窦川芎防备似的小心翼翼拿袖子自己用力搓擦几下,接着将白布瞬间贴敷在他颊上后,像根木头似的贴在书墙上动也不动闪躲意图明显,见她尴尬万分就这么僵着身子,轩辕不破也知自己有些情难自禁操之过急了!
闭上眼!让自己在她暖香怀里稍稍得到一下下的歇息……
爹常说只要看的懂人的眼就能明白一个人的心思,世界不能存在完全的信任,为活命他得时时刻刻钻研他人最深沉的想法,精进自身的武艺,因为他们永远都得隐没在黑暗中成为帝皇最锋利的爪牙,这一辈子都得和父亲一样活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所以他祈求至少能有她的温柔相伴,只要她一人就好,只有芎儿他半点也不想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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