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往而深（2/2）

那日在子国薛将军府，你我再次相遇，你告诉我你的心事。悠悠落下的紫薇花落在你身上，也打在了我心上。那一刻，我认出了你，也明了一件事。我的心动了。不管它动的时机和对象有多么不合时宜，可它就是动了。那之后的每一天我们再次朝夕相处，可能你放下了包袱，对我展露出了本性。说句实话，你还真不是什么淑女，对自己的吃穿都那么不讲究，真是让我吃足了苦头。”说到这儿，李湛轻轻地敲了慕容紫瑶的额头一下，慕容紫瑶不甘示弱，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指一下。李湛吃痛，脸上的神情却愈加柔和了起来。直如美玉生晕，灿然不可方物。就连他接下来吐出的话都似乎带着华色。

“可我却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甚为放松。我从未试过不观人于微，察言观色地过日子。也不伪装自己心中的喜怒哀乐，有什么就说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郎，会犯错，会生气。不是那个连泪水都完美到恰到好处的凰国七皇子李湛。可是我又想利用你。因为你的确可以帮助我夺嫡.我还害怕，怕你得知真相后的反应。自出生以来，我从没像那几日那样纠结反复。

可惜，我又一次低估了你的聪慧。你看出了我对你的利用，然后你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剩我一人独留原地，痛苦不已。被你抛下以后，我本想放弃你。因为即便丢了你这颗能干的棋子，也总比我的心被你扰乱来的强。还有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我不想再利用你，更不想把你拉进我机关算尽的生活里。这个决定做起来很容易，我真的不去打听你的任何消息，只当你从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一样。

可是，当我知道路国二王子造反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抛在了半空中。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只是郡主，不是王子。你不会有事的，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我夜夜无法安眠，直到听到你即将和亲的消息。其实我和六哥李济都是合适对象，而且六哥母家低微，娶了你可能更好。可我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忤逆母妃，求她为我斡旋。我骗她说我是想用你的身份来做我夺嫡的掩饰，等大功告成那一日，我自会迎娶母族女子为后。你可知晓，那是我第一次欺骗母妃。就为了区区的一个你。

很多人不理解我的行为，明里暗里地嘲讽我。也有些人赞扬我为国而牺牲小我。还有极少数的人认为我计谋高超，必是来日凰国栋梁。我听得多了这些话，自己也也有些怀疑娶你的动机了。明明你长得不是倾国倾城，琴棋书画只有书还可以勉强拿得出手。如果说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更是装出来的。你整日里算计我，整治我，把我弄得灰头土脸。为何娶你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那日，洞房花烛，我掀起了你的盖头。看到你憔悴的脸上带着的坚强之气，我明白了。我是因爱你而娶你。我宠过不少女人，与她们的情缘是因为她们美貌如花，歌舞皆通，亦或是小鸟依人，为我舒缓心中忧愁。可唯独你，紫瑶。我是真正地爱上了你。五年前我们的相遇，就让我在心里生了情根。五年后再遇，开始吸引我的的确是你的身份地位，但真正让我倾心的是你的真诚，善良和坚强。你的真诚让你坦然说出了对比你优秀的姐姐的嫉妒。你的善良让你原谅了曾经背叛你的姐姐。你的坚强让你笑着面对生活给予你的一切打击。”

慕容紫瑶听得十分感动，就像一股股暖流缓缓流入心里，可她又忍不住忧道：“这也没什么，你说的人到处都是，等有一日你遇到一个和我性子的女子，而她又比我美，你定会移情于她的。”李湛捧起了她的脸，十分严肃地对她说：“你可真是脑子有病。自己明明是珍珠，却硬要冒充砂砾。你可想过，你是从市井小民变成的王族。市井和王宫是世上最肮脏的地方，可你却能在这样的肮脏中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难道还不宝贝。至少我见过的女子中就没有这样的。”专注的神色和调笑的语气本来绝不相干。可它们同时出现在李湛脸上的时候，却好像有了魔力。让慕容紫瑶好像中蛊一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李湛靠近。等她意识回笼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只能感受道李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