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阿芙转出西厢房后，只顾着一路往前。

可她也才到这教坊司，怎么会知道医女住所在哪？裴炎肯定是把她当成了锦衣骑的小旗官，话才这么顺地脱口而出。

摇着头往楼下跑，想找位小旗官带路。

可才拐过转角，一间半敞的房门下，若隐若现是黛色的裙摆。

阿芙轻身靠近，伸手推开门，却见周蘅嘴角渗血，已躺在门边失去了意识。

她忙抬起周蘅的半身，却见她秀眉紧蹙，额上冒起细密的汗，虽已昏迷，嘴里却不断呢喃着些阿芙听不懂的话。

似乎......周蘅说的并不是景朝官话？

不理太多，阿芙半抱半挪，想要将周蘅安置到软榻上，可无奈右肩负伤仍不敢太过作力，单凭一只手和那粗浅的内功，实在无可奈何。

门外有人走来。

她转头，瞥见贺小川急匆匆的身影，“哎！你——”

贺小川冷不防被人喊了一声，还狐疑是否幻觉，下一瞬，目光与阿芙相接，竟有刹那的分神。

她那双眸子似良关城外的漫天星河，少年征战时他曾见过，这才明白词人笔墨下的那些美好并非杜撰。

推门而入，视线在她脸上逗留片刻，很快地便落在昏迷的周蘅身上。

“裴炎让我来喊医女，结果我发现她亦受伤昏迷。”阿芙解释着，与贺小川合力将周蘅抬上了软榻。

“姑娘是......”他眼带笑意地望过去。

“我叫阿芙。”

贺小川了然，心道不出所料。

“在下北司千户贺小川。”他抱拳，算是作了介绍，“裴大人那边可有进展？”

“红玉失血过多，裴炎只得暂时封住她的穴道，也不知是否还有一线生机。”阿芙低叹，“可现在阿蘅也不省人事，再找位大夫只怕也来不及。”

贺小川点头，“我让人先去找大夫，再派人看护好医女，你随我去见裴大人。”

阿芙不再多言，出门时又回首望了周蘅一眼，随即赶上贺小川的步子。

回到西厢房，红玉的情况越来越糟，她如今不断发出猛烈的呼吸声，听起来就像是锯子磨断木头般刺耳。

裴炎见只有他们二人前来，便知道红玉的命再也难保。

他缓缓起身，冷着嗓子，“小川，你那边情况如何？”

贺小川微微躬身：“回大人，已确定徐茂荣死于翠乌头，药液入酒，毒性更强，检查过他身上并无外伤，只左臂一块皮肤有灼烧的痕迹，经辨认并非新伤。”

阿芙心中一紧，暗道：徐茂荣果真在破庙受了点苦头，否则应不至于对她如此记恨，不过这贼人未死在破庙火灾，如今却命丧于此，也算是天理报应！

裴炎看她一眼，察觉她面色有异，却不说破，“去查清楚翠乌头从何而来，这种毒草在中原并不常见。”

贺小川闻言一惊，已听出他的话外之意——翠乌头对生长环境有特殊要求，少出现于景朝西北，惯常见于西羌与良关一带的边境。

难道裴炎在怀疑红玉的身份？

只恭恭敬敬地应下，在阿芙面前，贺小川并不敢多问。

裴炎又道：“徐茂荣的尸体是谁让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