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守在绿柳斋两旁的除了徐府的家仆,还有少数驻城州兵,而贺小川带着几名北司锦衣骑,已在门边等候。
“红玉重伤昏迷,如今被安置在西厢,房内有三方人马制衡,无人靠近。”小旗官刚答完,贺小川已带人走到跟前。
“大人,我已尽全力。”贺小川低声附言,见裴炎默然颔首,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裴炎心有思量,径自往里走去。
那些家仆还有州兵皆不敢拦,只低着头,默默让出一条小道。
阿芙跟在裴炎身后,见贺小川转头望了她好几眼,随后佯作毫不知情地随锦衣骑走入绿柳斋大堂。
还未走几步,跟前却冷不防被摔了一个瓷杯。
那杯子触地便四分五裂,茶水滚烫,竟溅上了裴炎的衣角。
阿芙一惊,忙闪到侧边,抬眼,便见端坐上席的是一名须发生白的华服老翁,生得那叫富贵粗犷,颇有威严。
“裴炎!看好你旗下的狗!”他的怒气勃然而起。
“徐国公,五年未见,你仍是如此暴躁。”裴炎绕过了那堆碎瓷片,轻声一笑,目光冷冷扫过老翁。
“我儿惨死,你的走狗却还护着凶手!你锦衣北司如今就是这等货色当权?”可徐国公依旧出言不逊,竟丝毫不把裴炎放在眼里。
阿芙心中怀疑,国公在景朝不过是区区虚衔,其实并无实权,可眼前这老翁为何竟敢对似裴炎这般地位的权臣破口大骂?
“捉贼拿赃,缉凶论证,徐国公可有明路指点?”裴炎淡淡开口,似根本不在意他的诋毁。
“废话!我儿死在她的房内,杯中仍有毒酒残余,黑白在眼前,还有何好论?”徐国公似说到恨处,竟站起身,直直往裴炎走来。
在侧的贺小川忙提刀护卫,却被裴炎轻轻推开。
他站立不动,望着来势汹汹的徐国公,“若酒中毒药由他人所下,若令郎并非死于毒酒,若绿柳斋不是命案现场,徐国公又当如何?”
老翁一怔,片刻后,顿时恼羞成怒,“裴炎!你竟敢包庇这贱婢,莫不成她是你姘头?”
阿芙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这粗俗不堪的言语竟是由一朝国公之口说出。
她悄悄看向裴炎,可他只冷声淡笑,缓缓道,“死在这贱婢怀里的是令郎而非裴某,倒真不知是谁的姘头?”
“大胆!”徐国公愤然大骂,“裴炎,你敢辱我徐氏,难道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么!”
这便是了!
阿芙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徐国公背后竟有东宫撑腰,难怪他如此嚣张跋扈,竟还能胁迫知州下令封城!
想来他能坐上这国公之位,也不过是因为沾了当朝太子妃的光。
“徐国公,殿下在此亦要给我几分面子,裴某不愿与你交恶,却并非怕了你国公的身份!”裴炎笑意已敛,目光渐渐森然。
白发老翁登时一震,才到嘴边的辱骂竟也忘了开口,只得怒目而瞪,捂着胸口一时半会竟说不出半句反驳。
“小川,你带人速去检查徐茂荣的尸体。”裴炎不再理会徐国公的胡搅蛮缠,率先穿过左右伴随的徐府家仆,往楼梯走去。
临在楼梯边,他又转身向州兵的统领吩咐一句:“告诉刘知州,立刻命人开城门,一点小事闹得人心惶惶,当心参奏的折子递到官家面前!”
那统领听到裴炎这样说,吓得拔腿就往外赶,生怕怠慢片刻自己也要被牵扯进这档子烂事里。
阿芙在纱笠下,望见裴炎幽深的眸子,一时间竟有种奇异的错觉——那目光就像是那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团火,灼烈而刺目,有着无尽的慑服和威严。
原来在外人人谈之色变的北司裴炎,在秉公办事时竟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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