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都不简单（2/2）

“沐萝姑娘，愿意跟你合作的人很多，为什么要找我？”在她失宠的时候，她就已经找过她。

“王妃，你在丞相府受尽委屈，难道不想讨回公道吗？你在王府里即使是王妃，可你不受宠啊，只有得到王爷的宠爱，你才可以扬眉吐气。”沐萝继续诱哄。

顾霜卿眸子里闪过一抹看不懂的情绪，她抬头，微微颔首，“希望沐萝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沐萝满意一笑，“一定会的。”鱼儿还是上钩了。

“欢迎沐萝姑娘到清风阁坐坐，告辞。”她很冷淡，丝毫无结盟的诚意。

“姐姐慢走。”

一直盯着顾霜卿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沐萝才转身离开。刚转身，一抹影子从她身后闪过，三枚亮闪闪的银针袭来。

沐萝一惊，抬手将三枚银针接住。

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树影婆娑，假山交错。是谁？是谁在背后偷袭？

在青鸾的探查之下，三个侍妾的身世很快有了结果。每一个都有着清白的来历，并无怪异之处。

梦璃、沐萝的出身并没有什么特别，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卖入青楼。

比起她们，胭脂的出身稍微好些。她的父亲曾是一位名医，在她十三岁那年，跟人合伙做药材生意受骗，倾家荡产。老名医夫妇俩一病不起，在半个月内先后撒手人寰。

胭脂为安葬父母，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身青楼，为期十年。

胭脂容颜清秀，聪明伶俐，色艺双绝。十五岁接客，立刻成为红极一时的名妓，一笑值千金。

半年后，明君彦青楼寻欢，遇上了她，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两年前，明君彦带回梦琉，决定从此修身养性，不再出入青楼。体贴的梦琉为讨他欢心，大方地把他平常中意的几个女子收进府里，胭脂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看上去清清白白，但顾霜卿知道，她决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十三岁的年纪，就知道用自己的美貌做筹码，和青楼老鸨谈生意。普通女子卖身，多是卖一生，若想离开，必须花大笔银子赎身。长得美貌的女子，日后赎身的身价远在卖身身价之上。而她只卖十年，一个十三岁的女子，能有如此远见，绝非泛泛之辈。

而以她的不凡，能够自小跟着父亲习得一身医术，精通药理医理也在情理之中。

顾霜卿本以为，胭脂只是受人利用，没想到在她饭菜中放红花的，是她自己的主意。想必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才敢明目张胆下手。可惜啊，胭脂的医术或许高明，但是绝高不过她顾霜卿。

好歹她师父在江湖上很有名望，人称天下第一毒医，以毒术、医术闻名天下，非普通人可比。

大师姐冷冰冰从小跟着师父学医术，如今已经是天下第一神医。无论是江湖人士，还是达官显贵，都知道她邪手神医的名号，捧着金子请她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顾霜卿与天下第一神医同门，就算学点皮毛也非同小可。

“既然胭脂喜欢整我，你抽空也在梦璃、沐萝的饭菜里加点料吧。”顾霜卿顺手把手中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们一点一点被吞噬。

青鸾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小姐想如何？”

顾霜卿用内力把灰烬扫出窗户，冷淡地瞥青鸾一眼，“这种小事还用我教？”

青鸾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硬着头皮道：“小姐请明示。”

不是她笨，而是小姐说的话太深奥。

“在那两个女人的饭菜里下‘噬骨散’，然后把原药材放到胭脂房里。别用我配出来的药丸，自己现配。下药的时候，故意露出马脚，最好易容成胭脂身边那个丫鬟的模样。”噬骨散，一种配方简单，却能致命的毒药。对待敌人，她从不手软。

青鸾毛骨悚然，深刻同情那两位无辜的女子，“小姐，青鸾有一事不明。”

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顾霜卿。

“说。”

“为什么不把胭脂姑娘直接杀了？”小姐一向赶尽杀绝，没有理由独留胭脂。

顾霜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她蹦哒几天，这黑锅她还得背着。”

胭脂和她顾霜卿一样，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胭脂害她，她定不会手软，只是这个黑锅还得由胭脂背着，只怕梦璃死了明君彦对付胭脂的手段不比她差。

“奴婢明白。”青鸾冷汗涔涔，顾霜卿的声音太冷，冷到让人害怕。

“三位侍妾和她们身边丫鬟的资料都是三师兄查到的吗？”她的三师兄，是武林中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黑煞的首领。

黑煞的主要收入是贩卖消息，有着惊人的势力，这世上，没有天黑煞不到的消息。就连宫廷秘史，都逃不过黑煞的眼睛。

江湖上有一种最夸张的说法，只要肯出钱，黑煞可以为雇主查到皇帝一夜和妃子行房几次。

“奴婢飞鸽传书请三公子查王府三个侍妾和她们身边丫鬟的底细，今天上午，收到三公子回信，奴婢立刻把信转交小姐。”难道情报有误？黑煞的情报一向是最准的。

顾霜卿顿了顿，“再查沐萝。”

黑煞的情报上说，沐萝从小丧母，父亲嗜赌。沐萝八岁那年，她父亲欠了大笔赌债无力偿还，遂将她卖进青楼。一切合情合理，在顾霜卿看来却疑点重重。如果她没试过沐萝，她会相信。知道沐萝会武功之后，她决不相信她出身如此简单。或许，在她被卖进青楼之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奴婢遵命。”青鸾心里疑惑，这位沐萝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好办，再把我的事情办砸，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顾霜卿斜睨着她，有说不出的冷肃。

“是。”顾霜卿冷凝的语气让青鸾打了个冷战。

上次她见小姐被梦璃欺负，以石子把杯子打偏，砸在梦璃脸上，害得小姐被关地牢打板子。为惩罚她多管闲事，小姐废去她两成功力，赏了她一巴掌。如果这次再把事情搞砸……她不敢想下去。

顾霜卿优雅地坐下，淡淡道：“记住上次的教训，如果再把事情办砸，不会是废去你两成功力这么简单。”

在被关地牢之前，她一直按计划装柔弱，没想到这个笨蛋丫鬟突然为她出头。为了不让明君彦发现青鸾的存在，她以内力发音，伪装成萧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受了内伤。受伤也就罢了，还挨板子、关地牢，害得她半个月不敢坐，废去青鸾两成功力便宜她了。

精通易容术之人，都能改变自己的声音。她的易容术，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但能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还能以内力发音，俗称腹语，也称秘语。

这门武功也是师娘的独门绝技，江湖上早已失传。以内力发音，不但要有深厚的内力，还要有极高的天分，最好能一心二用。七个师兄妹中，只有她学会。

江湖上有一种武功叫传音入密，能用内力把声音传得很远。而秘语，跟传音入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顾霜卿一直把自己当成两个人，这门绝技早已经青出于蓝。

秘语极度耗损内力，连续用太多次，很可能受内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使用。她之所以会在第一次见到三个侍妾的时候使用，是因为扶卿不安分地想出来为她出头。无奈之下，她只好用秘语，让扶卿骂个痛快。青鸾那个笨丫头胡乱出手，害她又用一次。当时她心脉受损，几乎晕过去。

“奴婢遵命。”青鸾毛骨悚然，冷到心底。

一切恢复平静，黑夜中，只见一双冷彻骨的眸子，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小姐……”青鸾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过几日是夫人的忌日，是否要准备祭品？”

顾霜卿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