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扶氏扶卿（2/2）

“不承认她是王妃不可以住吗？”玉锦院是王妃住的地方，但，住在玉锦院的，不一定是正王妃。

“王爷，如果你不承认顾姑娘是王妃，她还是住在寒清阁比较好。”飞扬义正词严，打算维护顾霜卿到底。

王府里的三个侍妾都不简单，如果顾霜卿住进玉锦院，王府恐怕永无宁日。

“你这是逼本王承认她？”明君彦凉凉地开口，“我并不打算承认任何正妃。”

“如果王爷不打算承认顾姑娘，请放过她，王府并不适合她。”淡然如顾霜卿，并不适合王府的钩心斗角，更不适合王爷。

“你很关心她？她是本王的王妃，你应该称她一声王妃。”

飞扬昂起下巴，平淡地叙述事实，“王爷并未说过承认过她。”

明君彦慢慢转过头，注视着飞扬，黑眸里射出寒彻骨的冷意，“你很关心她，本王让你查扶卿的下落，并没有让你查顾霜卿的过去。”

飞扬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顾霜卿得到他太多关注了。

“属下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姐姐，因为被一个恶霸看中，欲强抢做妾。我父母不从，被恶霸活活打死。他们抓了我威胁姐姐，姐姐为了救我，委身于他。新婚之夜，姐姐杀了他为父母报仇，自己也中了三刀。她一身白衣全是血，抱着八岁的我跑了一百多里地，逃过恶霸家奴的追捕，姐姐却因为失血过多香消玉殒。十岁那年，我在街头行窃，偶遇白衣道骨的王爷，王爷见我可怜，带我进府悉心教导成为王爷的贴身护卫。”提起那段往事，飞扬很平静，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知道。”好端端的，他提这个做什么？飞扬的身世很可怜，他救起他，也只不过是看他可怜，他从不愿意提起，这是第一次。

飞扬看明君彦一眼，“姐姐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只是清秀佳人。她总是穿一身白衣，玉簪绾发，缥缈得仿佛不识人间烟火。”见到明君彦的时候，他仿佛见到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有一种亲切感。看着她受苦，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他很清楚，自己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

明君彦顿时明白飞扬的意思，他只是把对姐姐的感情转移到顾霜卿身上，对她好，并没有什么企图。

“我不会承认顾霜卿为王妃，我今生只爱一个女人。”想起梦琉，他有些落寞。自从遇到她之后，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再美的女子，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即使她已经香消玉殒，他心里依然只有她。

飞扬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王爷，这个世上有许多美女，却没有几个真正的奇女。”

顾霜卿是第一个得到崇澈将军赞赏的女子。崇澈将军号称王朝第一智者，能得他赞赏的女子非同一般。他跟王爷情同手足，不希望王爷将来后悔。

“别说了，本王不可能承认她是王妃。”看完她的过往，明君彦对顾霜卿很欣赏。

她的才情、气质，胜过普通的大家闺秀十倍。他本以为她有名师调教，今天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学来的。

他一直知道顾霜卿不受宠，也知道她是下堂妻所出，却没有想到顾丞相如此心狠，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她的坚强、聪慧，震撼了他的心。

对她，除了愧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应该是欣赏吧。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承认她，也不会爱上她，他今生只爱一个女人。

“一定要她住到玉锦院吗？”明君彦已经表明态度，飞扬没有理由继续追问。

明君彦歪着身子，斜靠在椅上，双手放在案上，十指交叉，“把秋棠院也收拾干净。”

“让顾姑娘住到秋棠院？”秋棠院是宠妾住的地方，与风云楼一墙之隔。但即使秋棠院与风云楼仅一墙之隔，也是宠妾的地方，顾霜卿……可是王妃。

“不是。”明君彦抬头，淡淡瞟他一眼，“给扶卿住。”

“你要纳扶卿为妾？”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是妾，而不是侍妾。

“不行吗？”飞扬管得太多了。“属下立刻去办。”

看出明君彦的不悦，飞扬不再多说。

无论如何，王爷知道自己错待顾霜卿，他的心思没有白费。

对于飞扬的苦心，顾霜卿一无所知。她正优哉游哉地躺在自己天机阁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师父，今天晚上你替我出任务吧。”

扶十三一下子暴跳如雷，“凭什么？我是你师父！你才是天下第一飞贼，当初是你自己接的任务，以顾霜卿的身份去偷明君彦通敌叛国的证据，以扶卿的身份去偷明君彦的心，现在知道自己忙不过来，来求我？”

“我……那不是为了那两万两黄金嘛？！若不是为了那两万两黄金，我会自顾不暇的去偷证据和偷他心吗？师父～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变态，要纳老娘为妾。”是的，顾霜卿就是扶卿，也是天下第一飞贼。为了那两万两黄金接下两个关于明君彦的任务。早知如此……她依旧要接！那可是两万两黄金啊。

“我叫你句师父行不行？扶卿，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扶十三突然转换语气的模式有点让扶卿接受不了。

“可是，师父……我好累啊。不如……你让师娘替我去吧……”

扶十三顿时又被扶卿气得炸毛，“不行！”

让他媳妇去代替扶卿？不可能的事！“你说，你当初以顾霜卿的身份去偷证据，以扶卿的身份去偷他心，那可是价值几万两黄金，你怎么能因为一句累就退缩呢？而且，你师娘她没空，你不准去骚扰你师娘。”

“我已经找了几个月，依然没有线索，会不会……他根本没有通敌？”好歹是三王爷，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真是为了这个皇位就去通敌叛国，这真的太让南越的子民失望了。随后嘟哝一句，“你说不准去找师娘就不去啊，师娘比你宠我哼！”

“你失去耐心了是不是？”

扶卿冷哼：“何止失去耐性，我恨不得能杀了他。”

“你自己要分身去的，你的事关我屁事？我要休息了，你快去偷证据偷心。”

“我不找证据，我找令牌。”

“令牌？什么令牌？”不会是他雪雁的令牌吧……那可是他媳妇的命根子……

“雪雁……那个令牌……”

“我想一巴掌拍死你。”扶十三咬牙切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就是一个破令牌嘛，要不是为了那张令牌好行事，我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扶十三无语，“破令牌？！那可是你师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得的，你师娘用着好做事，我从她那拿过来扮件事，忘记拿给她了，我都一直宝贝着，才被你拿去了两个月就弄丢了。”

扶卿带着鄙视的意味哼了哼，“师娘的嘛……那拿回来就更不着急了。师娘送你的东西又不少，你拿着他的令牌宝贝，我可以说你是变态吗？”

“敢情你师娘弄的不是你？”他当时怎么就会把顾霜卿这小魔头给救回来？是个假徒弟吧？

“反正弄的是你，不是我。”

“……”

扶十三叹口气，“是谁把我的徒弟换了吧？扶卿，你还我的乖徒弟！”

“诶，师父，乖徒儿在这呢。”扶卿不要脸的回应了一声。

扶十三再次长长一叹，“可是，你不是我的乖徒弟啊，顾霜卿！”

顾霜卿沉默半晌，无奈地笑起来，“师父啊，你是老糊涂了吧，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顾霜卿，只有天机阁第一飞贼，扶卿。”

受人欺凌的顾霜卿，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埋葬在顾府深深的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