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十九 事实证明（2/2）

“为何他在朝做官，你就不必入朝了？”孝德帝奇道。

裴敬东道：“父亲说父子、子侄、堂叔……但凡家族中人入朝，难免会受亲情的影响。倘若家族中一人有差错，另外的人势必会因着亲戚的关系，有所包庇。为避因亲而忘公义，但凡他在朝为官一日，小民等便不必入朝。”

孝德帝听罢有些愣神，喃喃地重复着裴敬东说的‘因亲而忘公义’。他素来知道裴汉成是孤臣，但却不知他‘孤’到如此地步，连家人都不让入朝，只为避免‘因亲而忘公义’，这样的人连这点私心都无，又怎会在战事上因私心而怠战呢？倘若前番那些对话是真，那错全在迟虎啊！

遂转头看向张璕，问道：“因你重伤昏迷，朕一直未有机会问你当时战事的真实情况如何。今番你醒来，适才也听到了那番对答，朕且问你，可曾属实？”

张璕稍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父皇，前番所听之对答，句句属实，就如同当日情形再现一般无二。只因儿臣昏睡几月，未能及时替裴大将军辩驳。”

裴敬东在旁听了，愣愣地看着张璕，喃喃地问道：“这位莫不是随家父一同出征，受了伤的璕皇子？”

张璕转过身，对裴敬东点点头，有些歉疚地答道：“正是，我因近几日方才醒过来，不知前情，让裴大将军受苦了。”

裴敬东很是激动地道：“太好了，父亲的将卫裴元和裴庆告诉我，当日之事，十三皇子都有在场，是最好的证人。我到是想找璕皇子替父亲作证，奈何听闻璕皇子为了救援虎卫军，反被迟虎撞击后受了重伤一直昏迷……”

‘哦~~~’孝德帝还不知张璕是因迟虎才受的伤，听二人一番对答，二人在此之前的确互不认识，那裴汉成与迟虎，谁人怠战，谁人冒进，怕是要好好论证一下了……而且这结私营党、挥金如土……半日百金的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朝臣如此富裕，这些个财物的得来，也得一并好好查查了。

待孝德帝让侍卫去将裴敬东祖传的玉佩赎回，顺便证实裴敬东所言非虚后。他稍稍安抚了一下裴敬东，并让侍卫再留一百金给裴敬东，表示回宫后会立刻调查裴汉成之事，如若查实裴汉成无罪，定会另有赏赐云云……之后，便离开了得月楼回宫。

孝德帝离开后，裴敬东所在房间的另一侧的隔间开了一扇门，从那扇门里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甚高，与裴敬东相若，但身形瘦削一些，另有一番儒雅、尊贵之气；女子一身绿色裙褥，娇小可爱，紧跟在男子身后，进退间对男子甚是敬重。

裴敬东对那男子躬身施礼道：“多谢谭兄助我救父。”他身边的小厮也跟着施礼，叫了一声‘公子’后，跑到那女子身边叫了声‘烟尘姐姐’，只是此时那声音却是小女儿的声音。

男子抬了一下他抱的拳，止住他继续下躬的身体，道：“裴将军乃家父的友人，昔日对家父亦多有相助，如今裴将军蒙冤，家父特命我来相助，裴兄不必客气。”

裴敬东转身又对着那小厮抱拳躬身道：“多谢姑娘相助，让姑娘扮着在下的小厮，实是委屈了姑娘。”

那小厮打扮的姑娘连连摇手道：“没事、没事，我本无长处，唯一会学人说话，能够帮得上公子的忙，我真是很高兴呢！”话语间灵动的眼眸以及浅笑的梨窝，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待裴敬东告辞离去，被称着烟尘的女子走上前，对着男子施了一礼道：“公子此番为着裴将军的事特意赶来，今日一番筹措，想来裴将军不日就能无罪返家了吧。”

谭公子道：“这皇帝疑心甚重，难保他回去又疑什么，最终得等裴将军平安归家后才算做成这事。”

烟尘点点头。

谭公子又道：“只是你这得月楼怕是不能做了，你们收拾一下，换个地方，莫叫人一并给折了进去。至于你的损失，我日后让人补给你。”

烟尘忙施礼道：“公子言重，奴婢几人的身家性命都是公子和世子的。难得世子将我等看重，不以仆人待之，给我等机会出来做事，我姐妹几人只愿尽心尽力为公子和世子做事，从没将这些当做是自个儿的。”

谭公子道：“她既然许你们出来做事，又说你们挣的是你们应得的，我便尊重她的决定。事实也证明她这样决定更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