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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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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朵在月光下吻着他的脸颊的玫瑰。

1

凯尔文第一次见到艾米丽,是在距离爱丁堡四十英里不到的斯特灵小镇。彼时这个姑娘正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为小镇的修道院翻修制作墙绘。小姑娘穿着靛蓝色的毛呢背带裤,仰着头正吃力地在修道院外墙体上描摹圣母与圣婴的故事。

苏格兰初冬的风清冽而喧嚣,她亚麻色的头发被风吹得迷住了眼,他看到她鼓着腮帮试图用嘴吹拂开碎发。未果之后,她只好用手指将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脑后。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叫她:“艾米丽,有位绅士找你!”

她回过头,讶异地看向站在地面的人。她利落地从脚手架上爬下来,站在凯尔文面前。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她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瞳仁,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不小心被沾到的颜料,略显邋遢和狼狈。

这位来自约瑟夫家族的少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洁癖,他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脸上的颜料擦掉。他的力道丝毫称不上温柔,让艾米丽忍不住偏头躲开。

不过好在脏东西已被擦掉,凯尔文看着艾米丽光洁白皙的脸庞,终于觉得顺眼多了。

“我来接你回家,我的小姑姑。”他说。

艾米丽似乎丝毫不讶异自己会有这么一个比自己还大上几岁的侄子,她眨了眨眼睛:“老约瑟夫是你的祖父?”

“老约瑟夫?”凯尔文又皱眉,仿佛对她的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你该称呼他为父亲。”

艾米丽却完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可实际上并不是。你们来之前应该把我的家底查了个干净吧?你知道的,我只是他领养的。现在他死了,我们就更没关系了。”

她说话这样简单直接,凯尔文不禁愣了愣。

一直在身旁的老管家开了口:“小姐,即便这样,您也是约瑟夫家族的淑女。”

艾米丽耸耸肩:“那不好意思,关于这个约瑟夫家族的淑女身份,我并不感兴趣。”

她看了一眼沉默的凯尔文:“没别的事情的话我要去干活了,这家修道院每天要支付我十三镑的工资呢,可不是让我来纯聊天的。”

说完也不等他回复,就顺着脚手架灵巧利落地爬回去接着画未完的图了。

老管家看了看一旁的少爷,仿佛依旧是平常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只是他知道,他轻抿的嘴角昭示了他隐忍的怒意。

“你先回爱丁堡去,我在这里等着。”凯尔文这样吩咐道。

约瑟夫这个姓氏,曾是多少人为之骄傲的荣耀,而如今即使已大不如从前那般耀眼,也不该被这个无知卑劣的小丫头这样满不在乎的轻贱!

2

1608年,约瑟夫家族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一批威士忌酿酒厂之一注册成立。1644年,苏格兰开始征收威士忌酒税,采取各种方式满足与英格兰人战争的需要。新规定的荒谬导致了酿酒业的混乱,很多酿酒商把酿酒作坊搬到了山区,转入地下。在这艰难的时刻,一位酿酒师经过改良研发出新的酿酒配方,帮助约瑟夫酿酒厂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苏格兰作为世界威士忌的发源地,在威士忌酒的品质上有着最权威的发言权。约瑟夫酿酒厂作为彼时行业的翘楚,甚至参与了威士忌生产标准的制定,该项法规在1909年于整个大不列颠地区实行。

彼时二十岁的凯尔文,对约瑟夫这个姓氏几乎可以说是奉若神祇。所以对于艾米丽那种嗤之以鼻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痛恨。

而那个被记恨的小姑娘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过,她一整天都再没理过等在修道院门口的凯尔文。

黄昏日落,凯尔文看着自己被来往的油漆工不小心溅上污渍的裤脚,几乎要后悔自己做出了留在这个脏乱不堪的地方的决定。然后他便看到了倚靠在墙上对着自己吹口哨的艾米丽。

艾米丽其实已经收工很久了,她看着他笨拙地躲避来往运输水泥石块和油漆的工匠,最后还是不能幸免地被沾上了油漆。

她对着他吹了吹口哨:“嘿,大少爷,这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

凯尔文又皱眉了:“作为一个小姐,你怎么可以和山野莽夫一样吹口哨……”

艾米丽心想,上帝可真是偏心,这个人即便板着一张脸教训人,可依旧显得那么好看。

她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虽然同是家人,你可比老约瑟夫要迂腐多了!他从前总说自己是粗野的绅士。你看,粗野的绅士养大的姑娘,自然不会是什么淑女啊。”

凯尔文平时接触的多是世家小姐,鲜有这样伶牙俐齿不饶人的,他气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

他眼睁睁看着艾米丽大笑着扬长而去,真是懊恼。尽管他这么生气,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凯尔文一向不缺乏耐心,他想,自己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

于是当夜,凯尔文跟着艾米丽进入了斯特灵小镇的一家酒吧。

艾米丽似乎和这里的人都很熟了,大家都嬉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在这里的工作是个调酒师。摇酒壶、盎司杯、吧勺、冰铲,凯尔文看着她熟练操作着调酒工具,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

“你一定在奇怪,我不是个画师吗?怎么又来调酒了?嘿,约瑟夫少爷,想要在苏格兰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多才多艺!”艾米丽又忍不住笑起来,颊边梨涡浅浅,“我还会酿酒呢,你相信吗?”

她真是个爱笑的小姑娘。他想,只是笑起来一点也不淑女,声音太大,幅度太大,一点也不优雅。

“这个我当然信了。作为约瑟夫家的小姐,不会酿威士忌酒才是笑话。”

艾米丽撇撇嘴:“整天板着脸不累吗?你这样可比老约瑟夫还要显老。”

凯尔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一板一眼地纠正:“你该称呼他为父亲。”

艾米丽刚要忍不住翻一个白眼,就被人搭住了肩膀。

是吉米。这小子已经缠了她两个月了。

“美丽的小姐,能否给我调一杯rattle snake?”

艾米丽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仰起灿烂的笑脸:“荣幸之至。”

她利落又精准地倒出五种不同的威士忌混合,然后在摇酒壶中加入茴香酒、柠檬汁、鸡蛋清和砂糖汁。摇匀,过滤,然后装饰上桔瓣。

她将调制好的鸡尾酒推至吉米身前:“请慢用。”

吉米却说:“不,是请你喝的。”

rattle snake,中文名叫响尾蛇。口味辛辣,酒劲醇厚,饮后似被响尾蛇咬了一口,故此命名响尾蛇。

艾米丽刚要说话,一旁始终沉默的迂腐绅士开口了:“不可以这么欺负一位小姐。”

吉米之前已在远处看着他们谈笑了很久,他从没见过艾米丽对自己那样毫无防备地笑过。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此时的怒气来得如此直截了当:“不想挨揍就别多管闲事。”

“这位小姐的事我管定了!”

混乱来得很突然,酒吧里的人尖叫着逃窜。吉米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凯尔文以一敌五,很快就落了下风。吉米抄起吧台上的酒瓶砸向凯尔文的时候,艾米丽尖叫着让他住手。

但为时已晚,玻璃瓶在他的头顶炸裂,酒水和着血水从他的额头流下。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约瑟夫家的少爷!”艾米丽冲过去护住他,“酒我会喝,但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还是适可而止!”

吉米不知是被这个姓氏暂时吓退了还是看到艾米丽如他所愿地喝下了那杯rattle snake,带着人迅速离开了酒吧。

血水糊了凯尔文那张在平时看来刻板又可恶的脸,艾米丽不知是被rattle snake的辛辣刺激了喉咙,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眼泪来得又急又凶。

3

艾米丽背着长手长脚的凯尔文走在斯特灵午夜静谧的小道上,雨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还越来越大。

这个多管闲事的笨蛋!

她忍不住骂他,但眼泪却混着雨水停也停不下来。

终于将他背到自己栖身的小屋里,她几乎累得浑身瘫软。

顾不上休息,艾米丽又翻出了小药箱,为他额头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糟糕的是,淋了一路的雨,他居然发起了烧。

因为自己向来很少生病,所以退烧药这一类药品根本就没有储备。

要想办法啊艾米丽!再这样下去他会出事的!

她想起了老约瑟夫,他就是被一场久治不愈的发烧击倒的。

虽然知道眼前的约瑟夫少爷和老约瑟夫不是同一个病因,可艾米丽还是忍不住恐慌。

她忽然想起来,从前自己倒是发过一场高烧,老约瑟夫调了好喝又温热的hot toddy给自己喝,第二天一早烧就退了。

她如法炮制,照着记忆中的法子,以威士忌为基酒,调入柠檬汁、蜂蜜,再加入红糖、肉桂,最后拌入热水,然后一勺一勺给凯尔文喂进去。

老约瑟夫说过,苏格兰的冬季寒冷而潮湿,hot toddy不但可以祛寒,还可以治愈感冒。

她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是被伤口疼的还是发烧烧得难受,他在昏迷中仍皱着眉头。

多年以来,她不止一次碰见过今晚这种被人为难的情景,她已经驾轻就熟地知道该如何顺利化解。

可是这个笨蛋!他迂腐,又爱多管闲事。他帮了她,却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像个无能的弱者一般一路哭泣。

自从老约瑟夫过世,已经很久没有人挺身护在她身前了。她看向床头的相框,里面一个老头正和蔼安详地看着她。

“老约瑟夫,你可要保佑你的孙子呀。”

她在疲惫和不安中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凯尔文的额头试体温,发现他的高烧已经退了下来,艾米丽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的,艾米丽的手甚至还没来得及从他的额头上拿开。朦胧的晨光中,两个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对上。良久,谁也没有先开口。

终于,凯尔文打破了寂静。“你这床太硬了,硌得我的后背疼。”

艾米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爷,你可真是比豌豆公主还矜贵。”

凯尔文环视一圈这个小屋,阴暗逼仄,简直不能住人,整个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窗台下的存钱罐了。

“你看你住的这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少爷的洁癖病又犯了。

“我还没说你多管闲事给我添麻烦了呢!”艾米丽瞪他。

他指了指窗台下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的小金库呀!将来养男人就靠它了!”

凯尔文看着她明亮的笑容,不知怎么的也像被感染了似的。他往里面扔了十英镑的纸币:“那我也贡献一点,没准以后还可以用上。”

“你大少爷哪用得上这些?”

“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到时候我养你啊。”艾米丽状似随意地接了一句。

凯尔文顿了顿,然后笑道:“好啊,到时候靠你养。不过昨晚不知道是谁趴在我胸前哭呢……哎,艾米丽,你知道是谁吗?”

艾米丽一时被他的笑晃了神,连反击都显得薄弱了:“那是我怕老约瑟夫后继无人!”

晨曦从低矮的小窗透进来,斜斜地拉出一道光柱,正好落在凯尔文金黄色的发顶。艾米丽生气地想,这家伙可真是狡猾,居然装睡!但胸腔里却似有风浪哗哗,那是心跳的声音。

4

凯尔文就这样在艾米丽狭**仄的小屋里住了下来,身长脚长的男人,每天不是被低矮的门框碰了头,就是被屋子里杂乱的摆设绊了脚。

但他开始不再强求艾米丽回到爱丁堡——约瑟夫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在这个小屋里,他听她讲了很多有关于老约瑟夫的故事。

见鬼了,他居然也被她带着跑偏称呼自己的爷爷为老约瑟夫。

那是一位年少承业的男人,按部就班地娶门户相当的女子为妻,甚至还生育了一个儿子。却又是那样任性,四十岁的当口居然爱上了一位酿酒师的女儿。只可惜他的爱情不曾得到回应,酿酒师的女儿渐渐长大,最终爱上了另一个少年,最后远嫁加拿大。而他为了追寻所爱,不惜抛下偌大的家产离家万里相随,始终在一个角落默默守护。后来那对夫妻因为不孕于十年后收养了一位孤儿,那个孤儿便是艾米丽。

艾米丽十岁的时候,养父母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葬礼上她看着黑白相框里的那对夫妇,连悲伤亦是懵懂。她只是模糊地想,原来自己又要变成一个孤儿了。

老约瑟夫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对她的照拂源于对那个女孩深沉的爱,所以连带着她也受到荫庇。爱让他变成一位孤独的老绅士。艾米丽经常能看到他沉默地饮一壶酒,然后看着落日渐渐隐没。

“老约瑟夫最后死于肝硬化,你知道,长时间地酗酒压垮了他的身体。”

凯尔文看着远处昏暗的天空,一场大雨将至。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他曾经是约瑟夫家族最具天赋的酿酒师,生命的最后竟潦倒至此。”

他忽然抬头看着艾米丽:“他喝的,该是他自己亲手酿的威士忌吧?”

艾米丽眉眼弯弯:“老约瑟夫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他酿的酒可真正算得上是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比现在市面上的货色不知道要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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