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龙城篇（22） 雪下舞（2/2）

迟到的雨水一滴滴地落下，打湿了头发，熄灭了最后的火星，然后聚成豆大的水珠，毫不留情地从头顶砸下。

那个阴魂不散的男声又飘到了她的耳后：“这可不是我干的。”

雨水模糊了视线，指尖逐渐冰冷，最后雨滴都凝成了雪花，笔直地落了下来，没有半分倾斜，连带着将天空也染成了纯净的雪白。

无数脚印由远及近，她却看不见脚印之上的身影。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血迹已然消失，是比记忆中小一号的手掌，却依旧满是握剑留下的厚茧。

她呆望着那些脚印，有稚童的，有老人的，有独脚的，有不稳的。

她垂下了眼帘，像是有根纤细的手指，指在了她的左胸。

“你还有心吗？”那个女声无奈地低声叹息，字词刚一出口，便化作白气，融化在了这雪白的天地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茫然地伸出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隔着单薄的布料，随着呼吸的起伏，心脏在手掌下方有力地收缩着。

“对不起。”

脚印已在离身三尺之内，她突然开了口。

无声无息，她的身形游离在各个脚印中间，像是雪上孤身一人的舞蹈。每到一对脚印旁边，她挥手斩下，脚印便不再变化，看不见的东西从脚印上方四散逃开，和每一片雪花融到了一起。

没有音乐，没有血迹，色调依然是单调的白色，只有那场大雪还在不知疲倦地飘落，最后将所有脚印都再次覆盖，独留雪上黑发白衣的持剑少女，舞剑不休。

“以杀止杀，不愧是小狼崽子啊。”云千颜所住客栈房间的窗外，女童坐在她的葫芦上，托着腮，自言自语般喃喃。

屋内的云七依旧防备着所有试图接近云千颜的人，却独独没看见窗外的女童。

“唔，看来是没事，下次再来打招呼好了。”女童又伸了个懒腰，“回去喽，省得被管家婆念叨。”

不眠不休，对于还是炼气期的云七依旧是个负担。

在云七的坚持下，云少渊和云少霖放弃了走近观察云千颜情况的想法，都在阵法的边界上行动。

云少霖无法修炼，平时也就跟着哥哥做点什么缝补之类的工作，云七对她也宽容一些，偶尔会丢过去几个灵果，至于能不能吃，吃了有没有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在一开始的持刀警惕过后，云七还是坚持不住，盘腿坐下修炼，但长刀依旧摆在身侧，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门口的传讯符已经积累了三道，但云七完全没有要去读取，或者开门的意思。云少渊两人也并不知道如何开门，便也只好将传讯符晾在那里。

“怎么回事，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前辈。”埃斯特尔站在门口，焦急地喃喃，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自那天救出玛姬之后，已经六天过去了，也就是说，今天钟响之时，便是“安德里娅”和莱特恩的比斗了。如今天色已暗，虽然钟还未响，但也快了。她却一直联系不上云千颜。

前辈到底干什么去了啊。埃斯特尔焦急地来回踱步，却也不敢直接闯入房间。

前辈不会是直接弃战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往房里丢了个传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