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休佛废儒3(2/2)
长生用生气的眼光瞥了一眼福海,意思是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女人是什么货色。
福海愧疚地看了一眼父亲。
吴琴的这一披露像一把犀利的皮鞭抽打在吴恩锋的心头,周身不自在。他捉摸不透吴琴这话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好的还是不好。总之,此时他心理不胜惶惑。
“德茂哥,你看这被窝里的事让咱怎么理论呢。”长生笑道。“你没有陪支票是事实。福海跟我老婆一样是个直筒子。他说这意思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说你妈没有给你陪支票,以后你俩得好好挣钱,勤俭持家,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感觉底气不足了。”
“对,你说的对。”王德茂终于可以透透气了。“我女婿有时候就跟王青开玩笑说我陪的什么不好。我就跟王青说,嫌我陪的不好,自己挣钱买好的。”
“他一直看武侠小说呢。”吴琴抢嘴道。
“你看电视跟我看不到一块,我还不能看小说了。”福海回答。
“这一个人一个爱好。夫妻俩里就没有以一个人为中心的。”长生反驳道。“你回去了,对你妈说,让她把吴琴的身份证办了。让他俩把结婚证领了。”
出现了长久的冷场。其实并不长,只是在坐的每一位煨燋难耐,固辙之鲋。
“德茂伯,你和我二哥快点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福海说。
两位侵略者早就想离去了。现在他们两反倒没有一个说回的。今天这事情发展得真不是个事,败兴不说,脸可丢尽了。
“德茂哥,我也不是撵人。有空了咱再聊。”长生笑道,“现在天色不早了。要是回晚了嫂子又该着急了。”
“没事我就回呀。”吴恩锋看着吴琴轻声说。
吴琴蹲在那里,斜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地板,一脸矫情。
“你不知道咱妈有高血压吗。”吴恩锋面对吴琴的矫情,无可奈何地说。
吴琴依旧固执自重地紧盯着地板,那块地板都变得冷冰冰了。
“没事我就回呀。”吴恩锋应付了吴琴一声。
这样,王德茂与吴恩锋黑咕隆咚地乘兴而来、铩羽而归。临别之际,柳老太太见房里的气氛活跃了,也尽量让脸部的皱纹放松,若无其事地对吴恩锋说,“让你妈有空了到我这里转转、、、、”就差没说出看你妹表现多好。
长久以来,这个难以治愈、使人无从下手、又刺痛着柳家人隐忍不叫的恶毒骨刺,今天终于被狠狠地削去了。柳家格外欣慰,一股沁人心脾的快感涌上心头,在偕同丈夫回房的几秒钟里,吴琴凝视着福海莞尔一笑,意思是说,“我可有着坚定的后盾呢。”
那天晚上,伯侄俩回到石头村,分别之际,一路无言的王德茂怒不可遏地对吴恩锋说,“回去告诉你妈,我跟着王青在北滩还没丢过人,跟着她这个保养的闺女把人丢了。”王德茂是个直性子,他心知肚明今天晚上对柳家的冒犯,明天就会传到王青跟前,这让当爹的在女儿面前多么羞愧呀。要是柳家嘴下留情,不添油加醋还好,但谁又能保证柳家不会怒令智昏呢。
吴恩锋骑着摩托车撞开院门,划破夜空,利索地熄火停车,心里原本就一肚子的委屈,又见没人出来迎接他这位出征者,就毫不客气地将怒气由脚底传到了母亲屋门上,屋里没人,都在隔壁看电视。
“妈,以后吴琴有什么事,不要告诉我了。”吴恩锋大叫着,真劲道。
“怎么了?”夏丽萍过来,一脸惊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没听见呢。”
“怎么了,等吴琴来了,你问她。”吴恩锋一边往碗里倒水,一边烦躁地说。
“是不是他一家人说难听话了?”夏丽萍巴望着儿子,问。
“你闺女八月节来了,你就知道了。总之吴琴的事以后我不多事了。”吴恩锋喝完水,说,走到门口,他转身对母亲说,“德茂伯说了,跟着王青没丢人,跟着吴琴到把人丢在北滩了。”
当夏丽萍得知女儿在柳家的委屈从而启用吴恩锋与王德茂时,就不指望儿子能将长生夫妇训斥地焦头烂额。既然吴琴打电话自己被婆家人欺负,夏丽萍心知肚明是女儿这几天压抑的恣意妄为复发了。夏丽萍只想借此又趁着吴恩锋对柳家的积怨,让没头脑的儿子在柳家的新伤口上重重地撒盐,起到治丝益棼的功效。这样也让女儿知道吴家永远都是她的后盾。动用王德茂,就是防止儿子弄巧成拙,王德茂这位柳家的大媒人好坐镇斡旋,更好的要求是起到震慑的作用。一言以蔽之,夏丽萍遣这伯侄俩去就是要一个火烧,一个扬汤止沸。她老谋深算,就是没算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长生可不像她秉性阴湿,什么都能漫透,什么都能隐忍嫁祸。长生是个火爆脾气,心中有火就得爆。至于立竿见影,是因为他心中还能容忍亲戚方面的火,然而对方要一再得寸进尺,他就会不论三七二十一不计后果地出了那肚子恶气,是谁的就喷发到谁身上。
此刻夏丽萍从归来的儿子的一言一行已经猜透八九成。回首今天王夫人的言语,夏丽萍恍然,“王家已经对我的麻断丝不断不胜其烦了。他们怕我亲家两家合好了,把一切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在以后的几天里,上面那位也怒气冲冲,满脸通红。虽然此次没有从吴琴的心思下来,毕竟功不唐捐,自己以后可以不用干地活了。她幸灾乐祸地想,“为了后半年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现在煞费苦心也不委屈。”她将那几天摘棉花挣的钱买成了衣服。
翠花一直对夏丽萍怀恨在心,中秋节到了,翠花专门到王青那里打听了去石头村买什么礼物。
“我问过王青的老公了,他妈只给了他三十块钱。”翠花关切地对福海说,“咱不丢人,也不装大。我一想起你丈母娘就恶心不行。还有你媳妇,就是没有人家王青妯娌俩会开朗会说话。不要什么都听她的,她知道给别人的孩子织毛衣,居然不知道给你织毛衣。有那些钱孝敬你祖母,可比喂给她们一家强多了。”
“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行了吧。”福海不耐烦地说。
福海没有允诺母亲,只是徒托空言,买什么不买什么,为了婚姻和谐,决定权在于吴琴。翠花了解儿子会阳奉阴违,但要是不醍醐那么两句,她就心里憋的不平衡,认为吴家那家东西,买再好的礼物,他们都会觉得理所当然,即使把命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恩。
夏丽萍一直惦记着中秋节女儿女婿的到来。终于盼到了,不胜欢喜呀。王静忙着切菜。夏丽萍让福海去小卖部买盐,支走了外人,夏丽萍拉着吴琴的手像是拉家常地问:“那天你是怎么了,让你二哥回来把气撒在了我头上。你德茂伯这些日子见了我也不是意思。你看我为了你把他俩都装进去了。”
“没事。”吴琴立马回喜为哀,绷紧了脸,淡淡地回答。她不能再让母亲跟着生气了。自己多忍辱含垢些,这半年不就平平安安过去了。
“没事?我从你的脸色就看到你受了不小的委屈。你有什么事可别瞒着妈。女人要想怀孩子,心中可不敢憋着东西。那样动胎流产了、、、、、”
“真没事。”吴琴是不愿再谈及婆家了。母女俩在一块,说起家长里短她就累。母亲是个热心人,什么都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一心想着为女儿出气。即使气出了,可是在婆家,她的心越发累了,伤痛莫过于心累。
王静停下切菜,转过身噼里啪啦开腔了,“有什么事,我和咱妈还不能给你做主。你二哥回来还把我抱怨了一顿,说是我和咱妈让他去的。到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咱德茂伯还给村民说跟着你那晚可是把人丢到家了。咱妈听了高血压气犯了。”
婆媳俩早已达成共识,为吴家的利益,她俩在节骨眼上会彼此助一臂之力,狼狈为奸。
“唉,真是钻头不快,钻杆努坏。你不说,我和你嫂子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夏丽萍装腔作势,顷刻间就急赤白脸。
“妈,真没事,你看我跟福海不是好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听你二哥说,他爸让你办身份证呢。唉,我这翻箱倒柜地找了几天,就是没找到户口本。打电话问你爸,他也不知道。吴琴,你是不是怀上了。要是怀孕了,再找不着,我还得把你爸叫回来,让他去补个户口本。”
“福海说,再等两年怀的孩子结实。”吴琴皮笑肉不笑。
“妈,像吴琴这不够结婚年龄,办结婚证可是多掏一千块钱呢。”王静说。“现在吴琴又没有怀孕。我看没有结婚证反倒是个好事。他们让你俩领结婚证,就是想通过那红本本来束缚你,不让你闯红灯。而有了结婚证,你手中可就少了一根缰绳。那他以后就敢在你面前作威作福妄自尊大。现在没有结婚证他们都那么张狂、、、、、、要我说,你怀上孩子了,再领结婚证也不迟,也不用多掏一千块钱冤枉钱。”
你依偎着你的母体在跟我捉迷藏,月亮。
我每一次在你面部留下深情的淡吻,你都要向你母亲炫耀。
月缺,这是你的心在狂跳,激情压抑。
我每一次与你的拥爱都要温暖你的母亲,照亮你全家。
月圆,这是你我两家的幸福之日,谁都知晓。
每每那一夜的拥爱,连你娘家茅房中的米条儿的心都圆了。
我感谢臭气熏天的他们。
因为只有他们以旁类的身份见证着我们的相爱。
每一份深深浅浅的吻,每一夜的迷藏,每一次的拥爱,
他们都细心认真毫不遗漏地计数着,见证着。
最终,我们的幸福成了他们一代代的幸福。
天荒地老,他们可以消失,
唯独我们依然相戏、相吻、相拥。
我对你的承诺是:既然同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就同消失。
像你们家的米条儿,虽臭,无物青睐,依然轰轰烈烈地轮回着。
这首诗是薛康在去年的八月节送给吴琴的。今年今夜的她,多了惆怅,思念着远方异乡的薛康。跟漂泊在外,举目无亲的薛康比起来,自己不幸的婚姻算是安逸了。一直以来,她没有薛康的消息,也不敢有。即思念,又担怕。难道真爱就要这样默默无言吗。吴琴曾经怀疑过薛康的爱,她不相信会石沉大海,爱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陨灭了。因为薛康从来没有欺骗她。吴琴真心希望薛康在外面能够结识更好的姑娘,从而扎根。她是女人,可以不学无术,薛康就不同了。更何况他曾经说过之所以将人类看作米条儿,就是偏执着人类的劣根性。她自己就是米条儿,披着洁白的皮可怜的蠕动在污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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