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休佛废儒3(1/2)
翠花听到狗叫声便去开门。院门一开,吴恩锋不揣冒昧劈头盖脸地给翠花一句,“怎么,现在这社会还软禁让呢?”
这话到没使翠花惊诧。
“德茂哥你怎么来了?”王德茂冒然跟着凑热闹着实令翠花吃惊,是不是吴家的大小事离开这个老男人真办不成呢。
“哎呀,他妈叫我来,我也没法子。”王德茂难为情地应了一句。
“有什么事还不能明天说,大晚上的。”翠花用怨气问眼前这位冒失鬼。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吴恩锋接话了。分明是有什么冲我来的嗤之以鼻。
“什么不是好事,有什么见不得人了?”翠花反问。
长生及福海夫妇来到门口。
吴恩锋见长生出来又劈头盖脸地杀过一句,“现在这社会还软禁人呢?”
听了这话,长生心里更不受用,“进屋,进屋,咱到屋里说。站在门口算什么。”长生憋着肚里的恶气,待对手臭屁放完。
“摩托车放在外面没事,屋里有狗你。”翠花见吴恩锋往院里推摩托,冷冷道。
“天这么黑,我怕被让偷走了。”
“没事,我这里没有贼。”翠花说完这句话便进屋了。
他们来到柳老太太的屋里,吴恩锋顺势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在灯光下,他两条裤腿上的泥巴暴露出来,可见在路上是多么狂奔。真正是火力推动呀。坐定,吴恩锋就攘四袖瞋双目,好像一屋人就他肚里的怒气最为火爆。柳老太太坐在床头,见了两位熟人像是见了索命的小鬼似的愁眉锁眼。长生父子依次坐在床沿上,翠花在靠窗户的椅子坐下。王德茂坐在另一面,因为那里最为昏暗。而吴琴站在门口,紧紧贴着吴恩锋。阵势摆好后,吴恩锋依旧先声夺人肆无忌惮地针对长生咆哮道,“怎么现在这社会还软禁人呢?”
“谁软禁人了?”长生夫妇怒目而视,异口同声疾言厉色反驳。
“你问问你妹,谁软禁她了。”翠花是两分钟里遭受三次莫名攻击,异常激愤。
吴恩锋侧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妹妹,见这炮没放响,又继续怒言:“现在这社会还没有王法了,不去地里干活就得挨打吗?”
“你听谁说的?”长生听吴恩锋今夜前来尽吼一些唐突无礼的话,不禁七窍生烟,火冒三丈。这对他们本本分分几代人是多大的中伤呀。他怎能容忍这种恶意夸大当着他的脸发生:“现在这新社会你说话负责吗?”
“你不要那么大声!”吴恩锋色厉内荏地说,他说这话并非要鸠占鹊巢,以客严主,而是警告长生,别以为在你们家里,就可以以声夺人,我吴恩锋光棍一条,混迹社会吃百家饭,才不屑你那一套呢。
“你问问你伯,北滩谁人不知我长生说话大嗓门。你再问问你妹,谁软禁她了,谁打她了?”
吴琴耷拉着脸,这事端可是她这红颜挑起的。哪里料到娘家人兴师问罪时会将罪名愚昧地夸大。她已经察觉到娘家人适得其反、占了下风。
柳老太太坐在床头,距离两方爆炸点最近,她受着火爆火爆场面的刺激,早已满腔郁愤、目光失调、脑海里乌烟瘴气,脸上本能地流露出惆怅与不安。王德茂坐耷拉着头,一个劲地吸烟。此时他是彻底顿悟了,自己今天压根就不该来,就是那莫须有的罪名属实,自己也不该来,自己只管说媒,还管生孩子呀。看,一到门口遇见翠花问的那句话,自己哪还有心思再坐下去呢,退又退不成,此刻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以逸待劳;全神贯注地且听下文,以期涉猎到让自己抬头张嘴的口实。长生现在算是明了了,吴恩锋为什么找不到媳妇,逮一个放飞一个,频频被骗,这家伙的海拔与武大郎比起来不仅逊色一等,就连大脑发育程度也远远要比武大郎实在。
“你今天跟你伯来就是代表你家长,本来呢,我也计划跟你爸妈坐坐,把你妹在我家这几个月的情况说一说、、、、、、”
亲家母,你来了,
咱俩说说家常话,
你女在我屋三年了,
头不梳,脸不洗,
胳肘窝,养着虱;
我叫你女烧火呢,
你女在风箱前打顿呢;
我叫你女洗碗呢,
你女在碗里洗手呢;
我叫你女洗锅呢,
你女在锅里洗脚呢;
我叫你女洗案呢,
你女在案上唱歌呢;
我叫你女扫院呢,
你女在院里打滚呢;
我叫你女扫门前呢,
你女在门前玩泥巴。
“、、、、、现在你俩来了,我也就不去了。”长生一如既往风轻云淡中不乏掷地有声地发泄着。“早上吃过饭,我和他妈就到地里去了。天气这么阴我还以为他俩也到地里摘棉花呢。谁知吴琴非要到石头村去。福海就跟她说等到八月节了,她不行,马上就要去。福海就把她挡住了。她这下有理了,上到房顶坐在房檐、、、、”
“把我家里这八十岁的老妈子吓得直哆嗦。”翠花对王德茂说,王德茂一声不吭。
“、、、、、、天下的事都到一块了,”长生没有理会妻子对王德茂诉说,自顾自说,“中午福海把饺子包好了,她不吃,你妈就打电话来了,让福海马上把吴琴送过去,说是哪个朋友来了,让吴琴把为朋友儿子织的毛衣送过去。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你妈说了,现在正下着小雨呢,路不好走,要是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不,比三岁小孩还说不过话,非要吴琴马上过去。还有吴琴,我把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顶不住个屁。我就把电话线拽了。”
“要是你俩到路上摔了,我想你给她织毛衣的那个朋友,也不会给你看病的。”翠花激动地说。
“她为了答谢你,好了到商店里买个东西到医院看看你就打发了。这难过疼痛还得你自己受。”长生说。“没人替你受罪。年老的不懂事,你年纪轻轻不可能不懂事呀。”这句话长生故意语气加重,意在指桑骂槐。
有理还就在声高,晴天霹雳。长生一五一十道来,而吴琴又神情木然,无可辩驳,也不置一词。面对对手的无可非议,吴恩锋不得不折服,他呆坐着,撅着嘴,绷紧的鼻孔憋得整张脸煞白,分明有一股粗气从鼻孔喷出,够傻了,难不成非的憋成傻子。他那低眉敛目死盯着地砖的黯然双眸告诉在座各位,自己初拉乍到的狂妄与神气活现早已蒸发掉了。再厉的鬼魂都不敢借他这皮囊。而王德茂自始至此,一直耷拉着头,在众人面前神色颓然,钳口结舌,恨不得用双手将脚下撕裂一条缝跳进去永远也不出来,或立马从这间房里穿墙而去,好让众人刮目相看。
“天这么黑,路这么滑,你哥和你伯要是在路上出事了,算你妈还是算我们。”翠花望着吴琴激动地说。
“这没事都美美,万一有事,岂不都拉长了脸。”长生说。
“哎呀,我妈在屋里打电话打不通,急得高血压犯了。”吴恩锋说。他又对吴琴说,“你不知道咱妈有高血压。”
吴琴腆着脸皮,一副犯了大错的孩子反而很有理的样子。
长生趁热打铁,“你妈这可就有意思。既然相中男方结成了儿女亲家,又处处对男方不放心。可是不敢庸人自扰,你们也听说了我一家人不是畜牲吧。就是你们信不过我们还不相信王青吗。德茂哥,你回去就对我亲家说我对她非常不满,上次福海小两口闹矛盾,她就能把吴琴领走。谁都知道小两口打架床头打床尾欢。而她吴琴没有理性,难道她也经常感情用事吗。还有,福海每次到石头村叫吴琴,没有三四回是请不回来。我给我娃娶的是媳妇,不是祖宗。我亲家在北滩没有留下好名声,不知道你听王青说了吗。我长生在村里也是有脸人,并不是把脸就当屁股用呢。我不能叫人们笑话我,说我这头一个儿媳妇就非常不像话。我相信亲家让两个孩子结婚的目的不是为了离婚。当然,我就是到现在也弄不清吴琴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浑浑噩噩在娘家游荡下去,自己结婚后的光景也不过了。德茂哥,你是看着她长大的,你说这是怎么了。我们一家有什么不对,就说出来,不要一直拿停在娘家作践人。你王青能好好过日子,吴琴为什么就不能呢。我也听说我亲家在你们村可是好人呢。没人说他俩是死狗烂脏。德茂哥,你说说这问题出在哪里。就是再小再憨的闺女也有自力更生的那一天。难道我亲家一天到晚在屋里就专门等着姑娘来呢。要是实在不行,让福海也过去,当吴家的上门女婿算了。她吴家光景不好,我这头任务也不小。要是在娘家游荡着就有好光景,有钱花,那也算话。德茂哥,你说是不是?”
王德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站在了被批斗大会上;而又不能强词夺理,自己今天来,就说明自己代表着吴家的当家人。有功是他的,有气他也得受着。这不成了夏丽萍手中的探雷镜吗。红颜祸水呀。“这个女人的心思我今天是看到了。比那群妇女的心思重多了。而她又有福气。就是逢上了这么个无知姑娘。”
虽然长生没有针对吴恩锋,但是吴恩锋坐在那里任凭对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父母,也是如坐针毡。忍着吧,好端端地就得受气吃块石头,那就慢慢压心窝子地消化着,反刍出来的都是些混合物。
“我早就对他俩说了,花钱要仔细,过日子要细水长流,这两头的兄弟面都多。现在这社会说得再好听,没有钱是寸步难行。刚过年的时候让他俩到他姨妈那干活,那多美,吃干拿净。就他俩一年下来还不落五千块钱,又是给自己人干,心里踏实。你看到现在,他俩这大半年把多少钱都耽误了。在屋里现在是一分钱没有落下。吴琴又不干地里活。当然,咱也知道你南边地少,这娃从小就难养成干地活的习惯。但是你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吧。你不干不要紧,村民不笑话我。顶多他们笑话我给儿子娶了个懒骨头媳妇。而人家就要笑话亲家没有把闺女教育好,笑话闺女没有教养。我对吴琴的要求也不高,既然不干地活,那就料理好家里事,就这要求不高吧。”
“我跟吴琴分了,原以为都轻松了。谁知道我八十岁的老妈子给我们做完饭,还得给吴琴做饭。我想,吴琴不去地里干活,怎么也得把饭做好吧。吴琴,你自己想想给福海洗了几次衣服?”翠花的激动稍微减轻了。
“分了以后,你又不用蒸馍,馍是我蒸的。你只用烧饭炒菜,这么轻松的事你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往娘家跑。我们想不通石头村有什么就那么吸引你的。到头来,居然有人说我们虐待人呢。谁听了都心寒,不是我危言耸听,这过日子就跟孩子上学一样,你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看到头来耽误的是谁。今天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再说有什么事我就是一家之主,我还处理不了。本来我们跟着受气就不好了,你还打电话让你妈知道,也好端端地跟着受气。要是当真把你妈高血压气犯了,你这到底是够孝顺了。”长生侃侃道来。
“我不明白你把你哥叫来是什么意思。要是当真有人软禁你了,你应该打电话叫派出所呀。”翠花说。
“德茂哥,你说要是今天我是女方,你是男方,我家里平平安安的你来兴师问罪,你说我这女方会是什么态度?”长生反问。
王德茂瘫软在座椅上,滴笑皆非,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如此为了别人的事而被人训得狼狈不堪。看来色字头上那把刀迟早都会砍出来。
“吴琴,今天就当着你哥和你伯的面,你有什么委屈就说,要不人家还真以为我这家人是畜牲呢。”翠花越发激动,她是想说今天你的娘家人总是讨说法来了,有什么委屈就光明正大抖出来,可别再让某人伺机下恶辣的阴雨。
吴琴没料到婆婆跟自己计较,当然,她是没体会到柳家人从吴家受的怨气有多惨重。婆婆这一击吴琴难以受用,恼羞之下,她还是从脑海中快速收集到了福海的不是,“他说我妈没有陪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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