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薪火休戚2（1/2）

福海是宁静了，后院又起火。柳老太太的电话说老二跟老三兄弟俩一见面就打架，像是从中找乐趣。病由气上来，神由气下去。气要平和。长生病倒了，头顶出现了光亮的不毛之地，心疼地熬了几个月中药。头顶是复苏了，但是他再也离不开中药。

生意再好，饭馆也经营部下去了，长生气力不支，打道回府。回家后，长生想到的是盖新房。他将父亲遗留的一万五千元从基金会取出，接踵而至的是基金会的倒闭。造价六万元的青砖院落在九十年代的北滩寥寥无几。自然引燃人们的艳羡，人们说他盖的太重了，手伸得太高了，三个孩子结婚就得三十万出手呢。夫妻俩的打算是要盖就一步到位，总不能让儿子多年后在住房上再折腾。

人的劣根性就是过于在自身及儿女身上瞻念未来。可悲的连锁反应。

新院落成，鞭炮一响，有人就旁敲侧击探寻长生的意愿，看是不是先给福海说个亲事。就经济实力方面来说，新院落成已经让长生两脚离地，晃晃悠悠失去了踏实感。现在又得在元气大伤头晕目眩的情况下献血，太没理智了。他回答，现在还没有那方面的安排，等两年再说。然而就是有人钻牛角尖认定柳老爷去世后给长生留了一笔巨资。多少？十万元。枪打出头鸟，一点也不假。你没钱，别人传言你有钱，这可不是件好事。遇事的辛酸比打肿脸充胖子还要难耐。绞心痛与心绞痛不是一回事。绞心痛是客观因素。心绞痛是主观因素。

这两年内，柳家一门心思挣钱。长生夫妇除了耕种着三十亩棉花，一有空闲就到农场里打零工。福海投奔姨妈去了。翠花就翠红这么一位姐姐。翠花在市里的批发市场买了五间门面房，租出去四间，自己留一间批发火柴与蜡烛。福海在姨妈城郊的院落里加工蜡烛。如此，福海的一身肉终于找到了锻炼的归宿。因为翠红是按量给福海出工资，多劳多得。春秋冬三季节，福海可以将身上的气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夏季温度高，做成的蜡烛容易软化变形，有气力算什么，也得变软塌塌。有些时日一天做的都不够饭钱，就是要不死不活了无生机地吊在亲情树上。这下倒好，有了投自己所好的充足时间。他一直丢弃不了小说。原想天气干热，产量被限制死了，可以丰富精神世界了，其实不然，他一有空就被姨夫逮了去。好像人家看他那身膘闲着可惜。这不，他表妹也被他那身肉摇荡的心酥神迷。帮忙不给钱，亲戚之间心知肚明。所以说，一年四季，三百多天，每天福海或多或少都得扛两吨成品蜡。亲戚之间的敏感就在于此，你不仁，他马上不义。

“一天吃饭还扣除三块钱呢。”福海心中不满，又沉默不语，而姨妈却恶人先告状对翠花唠叨福海沉迷武侠小说。长辈不像长辈，小辈也就不像小辈了。无病呻吟谁也没办法，“她又不报销医药费。”

翠红的大女儿在京城工作，儿子在国外镀金，小女儿在学习方面也很争气。只是时逢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又眼睁睁看着老大老二远走高飞。翠红夫妻便让小女儿停学了。他们的晚年就指望在小女儿身上了。这姑娘小福海一岁，读完初中就在批发部磨练。日积月累地她喜欢上经过千锤百炼塑就一身肌肉的表哥。然而，自己的面部活脱脱一副榆树皮。平日里再与表哥嘻哈，她也没有勇气表白。万一满心兴奋说出口，热脸贴上冷屁股，那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翠红也看好福海，自己的货不真，那么丑的女儿及几十万元交给自己的外甥一百个放心。就是到了晚年也可以颐养天年。翠红直接向妹妹表露。翠花不同意如此败坏血统的亲事，更不让长生插手。当然，有了这门亲上加亲，柳家也算是扶摇直上了。长生倒是有这心思，儿子的武侠小说迷就应该放手给翠红那种性格的人来整治。当然，他看到自己对三个儿子的婚姻是难以交待了，所以极力赞成。最终柳家还得听听福海的想法。要是日久生情或见钱眼开，或者“关了灯都是女人”，做父母的总不能扼杀了儿子的一生吧。穷则思变，福海不可能不垂涎几十万元的陪嫁。

长生夫妇只知道翠红蛮横常有理、不容分说、不留退路，用她成就了事业的儿女的话说就是不求人。他们还是没有见着翠红一家赤裸裸的脾性。谁见谁发怵，高压政策。且不说这，也不提几十万元的陪嫁。过去表兄妹间就是单纯的兄妹关系。现如今，福海一想到同床共枕一辈子的事，表妹可悲的容易就激荡在脑海。谁在精神或眼神上也不敢强奸这样的女性。这只是形象刺激，内心的刺激便是血缘这道坎。祖宗给我们储备了亲戚，不是用来败坏血统的。福海更加后怕的想到姨夫的颐指气使，姨妈的蛮横无理，难不成为了几十万元，自己一生就要侍候这样的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守财奴。这是什么？奴隶。没有谁出卖自己，是自己将自己奴性化了。父母没有给他一副媚骨，所以他排斥这种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