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疑问（1/2）

洗完澡后，陆欣然搀扶着我回了医务室休息。

入夜之后，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由于右脚还不能动，为了防止翻身时压到伤处，只能吊在半空中。隔壁床的陆欣然拿着手机跟朋友聊天，一边嬉笑着，一边道着晚安，对方似乎是方裕之。我歪着脑袋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笑了。

“怎么了？打扰你休息了吗？”陆欣然挂掉电话，翻过身来，双手放在脸颊下，对我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没有。”我轻轻摇头，问道，“你在跟谁聊天啊，这么开心的？”

“裕之啊，我们一起练舞很久了。”陆欣然似乎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说道，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欣然都在笑着。

“哦，是这样啊。你，很喜欢他？”我转过头来，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略微有些失落地，缓缓说道。

“哪有？我才不喜欢他呢！”陆欣然娇嗔道。

我没看见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真的？”，我微笑着，心头闪过一丝窃喜，迅速扭过头来看她，只见她将头闷进单薄的夏被里，轻声咯咯笑着，听见她的笑声，我的心情仿佛一枚石子先是冲向云霄又急速坠进湖底，轻轻叹了一声，闭着眼说道，“睡吧，很晚了。”

“好的呢，晚安，亲爱的。”陆欣然跳下床，关上医务室的灯光。

黑暗中的医务室十分安静，安静到我可以听见陆欣然的呼吸，我失眠了，凝望着窗外澄澈的夜空和繁星，不禁扪心自问，我这是怎么了？心绪被一个女孩子带的起起落落的，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觉得无限的温柔，每一句话都能拨动我的心弦，难道我这是喜欢她吗？可是我们都是女孩子啊？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嗯，一定是这样子的。其实，我并不讨厌男生，甚至班级里很多男生都与我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打球运动之类的；在美国的时候，初中的时候我就谈过男朋友，不过后来来到中国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似乎那个男孩对于我来说，是那种可有可无的人吧。但是我对陆欣然的这种感觉还是蛮奇怪的，似乎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吧，对她的依恋可能比其他人要多，我记得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在家里被母亲责备，回到学校后，我就躺在陆欣然的怀抱里哭，她都很温柔的哄我，强烈的反差让我更容易对陆欣然产生好感。实际上，我并不讨厌我的母亲，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真的说不上喜欢，在她身上也很难感到一丝温情，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把在文家受到的怨气变相地发泄在我和父亲身上。女人天生就应该跟男人在一起，不论是美国，还是中国，这是伦理纲常不变的道理。但是这些真理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去怀疑这些真理？世界上的人，大多一样，保持着千人一面的论调，维持着千篇一律的思维，认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少数人所坚持的事一但违背大多数人的意志，通常会被多数人所打压，并且会冠以“正义”之名，因为我们追求“天下大同”而不去允许“异类”。

我想，我应该去喜欢男生的，但是我真的做得到吗？

次日，我在一片温暖的晨光中醒来，似乎天气也为我庆贺，患处好转了不少，也不再阵痛了，我扶着床勉强能独自行走了，不过依旧不能用力。我环顾四周，陆欣然并不在房间里，本想告诉她我的身体有了好转，看着隔壁空荡荡又叠的整齐的床位。“她走了吗？”，心头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弯下腰，揪起单薄的夏被轻轻吸气，嗅着上面的味道，忽然间眼角温热的液体缓缓滚落出来，我放下夏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醒了？早上好啊，你现在好点了吗？”方裕之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早餐，问道。

“我好多了，不过现在脚部还不能用力。”我对他笑笑，说道。

“你眼睛红红的，没事吧。”他走过来，看着我。

“额，我。嗯，刚才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的扭到脚，有点疼，不过没什么大碍了。”我微微颔首，笑着说道，又轻轻揉了揉眼睛，“那个，陆欣然呢？”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是不是去洗手间了？”方裕之看了看四周，摇摇头道。

“哦，可能吧。”我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你饿了吧，我买了早餐。中式早餐可以吗？”方裕之问道。

“嗯，没事。”我对吃的要求一向不高，来中国后，饮食习惯也适应的很快，更何况已经来这里快一年了，目前还没有什么吃不惯的，昨天晚上也是吃的中式快餐，我倒是觉得他是在刻意地寻找话题与我交谈。

我坐在床沿上，吃着煎饺和粥，方裕之在一旁沉默地坐着，我不说话，他也不发声。两个人就一直尴尬地沉默着。“那个，我给陆欣然打个电话吧。”方裕之终于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

“额，她可能有事吧。”我站起身制止道，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方裕之身上。他顺手接住我的双臂，轻轻握着。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陆欣然的声音，语气有些冰冷，似乎有一些不快。

“哦，那个，我看惜墨同学差点摔倒，我扶她一下。”方裕之将我扶着坐回床位上，转而对陆欣然说道，“你去哪里了？我进来的时候没见到你。”

陆欣然走了过来，将另一份早餐放到桌子上，说道：“我早起跑去附近的西餐厅买的，鸡蛋火腿三明治，swiss cheese，还有黄油面包和牛奶，墨墨，这个你应该吃得惯。”

“谢谢你，不用那么麻烦，中餐西餐我都可以。”我接过从陆欣然手里递过来的三明治，说道，“最近几天可能需要在家好好休息了，现在也能下床走动，等吃完了，我就回家静养。”

“那好，过会，我送你。”方裕之笑着说道。

“你不用跟着了，我送她就好了。”陆欣然瞪了他一眼，轻轻塞了他一拳，“要不是你，我家墨墨也不会这样。”

“你别怪他，跟他没关系，怪我自己太要强了。”我摆摆手，笑道。

“我说他，你心疼了？”陆欣然瞥了方裕之一眼，又盯着我问道。说出这话的时候，方裕之一阵脸红，将头转过去背对陆欣然，没有讲话。

我浅浅笑着，说道：“怎么会？我们才见两次面而已，我又不喜欢他，干吗心疼？”

“那倒也是。”陆欣然嘴角上扬，轻轻搂着我，“我开个玩笑，我还不了解你嘛。”

“是啊，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们都很了解对方。”可是，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无奈地笑着，后面的话我不敢当着两人说出来，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吃完早餐，坐着陆欣然家里的车回到了我家。作别之后，我给父母发了消息，自己没什么要紧，让他们安心工作。暑假期间，母亲一直在横店拍戏，抽不开身；父亲倒是早早下班，给我做饭，又给我注射了实验室的新型止痛药，当然是早已通过人体试验的产品，那种酥麻的感觉瞬间减轻很多，不过还是不能乱动。

我在家里静养几天，好了许多，已经能不用扶着墙壁独自走路了，不过还是不能剧烈运动。

每天晚上，我都和陆欣然发着短信，交流着这几天休息的情况。

这些天已经能快步走路了，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陆欣然发了条短信，问道：“睡了吗，然然？”

“没有，我还在看书。你呢，伤口怎么样了？”她回复到。

“好多了，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我去洗澡了。”

“嗯，你去吧。”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回复，又发给她：“你已经休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