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国（2/2）

“新罕布什尔州。”

“那是个什么地方？”陆欣然歪着脑袋，“从没听说过。”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笑了笑，毕竟新罕布什尔在美国也是毒品泛滥的地区，至今都是。

“那你怎么又回中国了呢？要不是你这一头浅金色的长发，我差点认不出你来。”陆欣然伸手轻轻握着我的头发，光滑柔顺的发丝从她的指间流淌出去，格外的美丽。

“嗯，这是家里的安排。”我轻轻捏着下巴，微笑着思索到。

“不管怎么样，我们以后又能一起玩了！”陆欣然放下我的发丝，又捏了捏我坚实又苗条的胳膊，笑着说，“你在美国这些年，可长得真结实啊。”

“家里比较注重体育。”艾利克斯让我学会了隐藏自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我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

“我初中的时候，体育成绩差得要死，要不是外语还不错，我都考不进来，就没法遇见你了。”陆欣然有些苦恼地嘟着嘴唇，皱着眉头，歪着眼睛，说道。

“你这表情，可不怎么可爱。”我看着她傻傻的模样，浅浅笑着，“那也不错，毕竟英语是国际语种。”

“你呢？成绩怎么样啊？你汉语说的好生硬啊！你妈妈还像以前一样逼你背书呢？”陆欣然问道。

“别提她了。”我叹了口气，将椅子扭回正面，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陆欣然有些不解，转而走到我跟前，问道，“我想，她也是为你好。你妈妈是剧作家吧，还在演话剧吗？”

“没有，她转行拍电影去了。”我摇了摇头。

“真的吗？那她肯定认识很多明星了？我以后能不能参与她的作品呢？”陆欣然兴奋地趴在我的桌子上，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个我不太清楚，她的电影水准不是很高，虽然请了一下话题明星助过阵，但都是博眼球而已，艺术水平比我在美国看的电影不在一个层面上。”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了，不聊她了。我不在的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啊，幼儿园之后，我一直都在南京上学，虽然家里本来打算让我出国留学的，但是一个未成年人在国外没人照顾，独自生活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家里还是先让我进了这所双语学校读书，毕业后成年了再出国留学。在这期间，我还学了拉丁舞，去年的时候，我还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呢。银奖哦，厉害吧。”陆欣然在我面前转了个圈，扭转着雪白的胳膊和纤细的腰肢，笑道。

“嗯，你果然还跟以前一样，喜欢跳舞，幼儿园的时候，我就记得你学过形体和舞蹈了。”我点点头，笑笑，转念一想，问道，“不过这所学校一年的学费是十八万，而且你还在学舞蹈，也要花费不少钱吧。你父母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供得起吗？”

“这个不用担心，他们在金融行业工作，好像是做房屋贷款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说等我高中毕业成年了，就送我出国读大学深造，所以让我在这边好好努力。”陆欣然侃侃而谈，对未来很是期待。眼瞅着快要上课了，她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双语中学的教学模式跟一般高中毕业于，它们的教材跟中国的普通高中不同，所有课程都有两种语言的教材，同一门课也有中外两个教师进行授课。得益于我从小的语言环境，使用英语的话，我学的比一般学生要快地多，但是使用中文的话，就比较吃力了。双语学校里，大多数还是中国的小孩，以后为了出国留学打下基础，我则是相反，为了以后更好的适应中国而在这里学习。除了基本的文化课任务外，学校还有社团活动，对于中国中学的学生社团给我一种类似于过家家的感觉，所以课余的时间，我都只是打打网球来训练和维持自己的体力以及肌肉，或者去射击社团打打气枪，周末我也会去老爹的实验室学习和帮忙。同时，我依旧在坚持自己的格斗训练，每当有空我都会去健身教室，当然，这一切都瞒着母亲，她是希望我成为一个人们口中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我所想要的，不是这个，还有更多。

由于离开中国很久了，父亲的中文又是个半吊子，我的就更差，当老师用中文讲课的时候，我是经常跟不上的，好在有父亲教我理科的内容，所以我的文化课课程成绩一直处于中游的水平。汉语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大的问题，而且是以后为了留在中国发展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在家的时候，母亲会命令我和父亲说中文，实在是难以表达的事情，才使用英语；在学校的话，我一般还是和以前在美国一样，大部分时间用英语跟同学和老师交谈。陆欣然倒是个例外，我和她对话的时候，大部分都在用中文。由于之前就是儿时的玩伴，彼此比较熟悉，她倒不像母亲那样严厉地教我，不论我犯什么样的错误，她总是微笑着纠正我，这样的温柔让我感到格外的温暖。

我的块头还算蛮大的，准确的来说，算是健美，那种感觉像是豹子吧，结实的胳膊和大腿没有赘肉的样子，高三毕业的时候，我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二了，穿上运动鞋，有些中国的男孩子都比我要矮；班级里的女生大多娇小玲珑，说起以后的择偶对象希望对方都比自己要高，所以都希望自己的身高比较矮一点，身形娇小一点，认为“小鸟依人”更能博得男性的青睐，我完全不明白也不赞同这种喜欢去“仰视”和依赖男性的思维，那种所谓的“最萌身高差”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美感。比起去“仰视”男性，我更喜欢跟他们平起平坐，站在同一个高度，能够获得同样的认可和地位还有权力。所以，你也可以认为，我是个女权主义者。

但是，当时的中国人的思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化，女性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地位依旧不高，在大多数家庭中，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即使是像我们文家这样的世家，女人不给从政，就是赤裸裸的例子。由于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加上母亲严苛的礼教教育，让我对中国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为了以后在中国的事业，我还是得选择留下来。

中国普通中学的生活要比美国枯燥地多，但比起体制内的高中，我们上课的时间要短一些，基本上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参与课外活动。而且除了出国留学的选择外，我们也可以和普通高中一样参加高考，不过硬是比成绩的话还是要比一般的高中要差一些，所以你以后打算参加高考的话，还是优先进入体制内的高中学习。双语中学结合了西方的教育模式，开放式的课堂，强调自主学习、相互合作、探究性学习，旨在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和动手能力。

我跟班级两个国外的小孩关系不错，并不是他们有多优秀，只是跟我一样，中文用的不好，大多数时间都用英文在交谈。shere是英国人，父母也在中国工作，她给取自己的中文名叫谢瑞，其实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男生，不看她的五官长相，光从黑色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来看，跟中国人还是有一点像的，跟我一样是学校女子网球社的团员。anglerila安吉丽娜是一个来自尼日利亚的黑人小女孩，母亲跟中国人结婚后，跟着她的妈妈改嫁过来的，并不是所有的黑人都擅长运动，安吉瑞拉的物理学的很好，在学校的航模社团。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化学或者生物学相关的社团，说真的，校内的社团的水平只停留在高中，我学的远远比那些要深奥，那些东西已经满足不了我的知识需求了。

然而，世界各地都有种族歧视，中国也不例外，安吉有时也会被同学嘲笑为“黑鬼”，由于中国网络方面的法律不健全，有些人尤其喜欢在网络上辱骂他人。班级里恶劣的男生甚至会偷拍安吉的照片，放到自己的网站空间里故意恶搞。能在这里的读书的孩子，家境大多数都很殷实，其中暴发户不在少数，只是钱包鼓的人很多，脑袋有货的却很少。每当这些人讥笑甚至恶作剧安吉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母亲的家庭教育要有修养地多。当然，这里也不全是坏人，还是有明事理的中国人愿意站出来鸣不平。

比起黑人安吉，肤白貌美的谢瑞更受中国人的喜欢，加上同样是黑色的头发，更让中国人具有认同感，这是不是人类作为群居动物的一种排异求同的本能？女子网球社不大，总共只有十二名成员，除了我和谢瑞，还有一个俄罗斯的姑娘克林安娜外，其他都是纯粹的中国人。俄罗斯不愧是战斗民族，体力相当的好，整个社团只有她的成绩和我不相上下。谢瑞在班级里很受欢迎，算得上是人气美女，经常有男生送礼物还有零食。安吉基本上无人问津，也没什么朋友；我因为身材魁梧，一般也没什么异性的好友。双语学校更接近国际中学，思想也相对开放，学校里谈恋爱的不在少数，虽然校方从不提倡这种行为，但是没有一般的高中那样的严格。

安吉和谢瑞都和我在a班，克林安娜在c班，我们只有课余时间四个人才会聚在一起。他们很少会问起我的英文名，都和陆欣然一样叫我墨墨，虽然这个名字不太符合我的形象，不过从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蛮甜的，这似乎也是汉语的魅力，所以比起冗长的lilian.a.lancetoy，我也更喜欢自己的中文名——文惜墨。

文家在我这一辈，还有三个表哥，大伯父文伯符的儿子在从事教育相关的工作，二伯父文仲谋的两个孩子都在国营企业上班，小姨文季佐婚后无子。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长辈都很疼爱我，回到中国后，我也经常去各个伯伯阿姨家做客。母亲对我要求很严，他们却对我很好，这也让我对中国产生一些归属感。

可以说，这次回国，喜忧参半。喜的是，我回到中国后，重新认识了我多年前的好友——陆欣然，跟她一同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包括中国人，中华民族的确是个包容的民族，对外来的文化和种族充满热心和包容心；忧的是，我再也无法陪伴在薇薇安和蓝玫身边，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她们那里还是白天，除此之外，还有母亲无尽的唠叨和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