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2)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
大多数人只记得前面一句吧,我们都希望一切的事物都如初次见面那样美好,处的久了,我们总觉得别人的永远比自己的要好,似乎应了那一句影视剧台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也好,物也好,在第一次会面时,都希望留给对方最好的印象,也就是以后年轻人面试的第一要义,及“第一印象”,这会留给对方最直观的体验。面试也好,相亲也好,正常人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希望在对方心目中留个好的印象,以求更好的期盼。
为什么初恋那么地美好,那么地令人怀念,可能真是因为是自己的第一次吧。
十年前,光良的《第一次》很火,在学生群体间流传很广,也是大多数90后的集体回忆;如果你一定要钻牛角尖说自己没听过,那么周杰伦、林俊杰、s.h.e等等歌手的曲子总会听过吧。
我很爱林俊杰的嗓音和他曲子,深情而感动的声音在我耳机里回荡。
12月的深秋真的很冷,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裹上厚厚的毛衣和秋裤,少有几个不知冷热的学生比如吕之海这样的,还穿着牛仔裤和单薄的外套。
周末的校园很是安静,除了高三的前辈在补课外,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的教师都空荡荡的。为了准备期末考试,我累积了一周的难题,留到周末的日子去往学校的图书馆和电子阅览室查询。
瑟瑟秋风吹起枯黄的梧桐叶在昏暗的天空盘旋,飞起又落下;校园内很是整洁,我穿过升国旗的广场,径直走向位于高中部教学楼和初中部教学楼间的微机教室。路中间的花坛中央的银杏叶子落光只剩下洁白的光秃秃的树干,花圃中的龙爪菊也只剩枯枝,两侧的红漆长椅上有些零落的枯叶,花坛的右侧有一方池水,池塘边的柳树早已失去春夏的青葱,纤细柔弱的柳条随风飘摇。面向池塘的长椅上,靠着一个长发女生,米色的毛呢大衣上系着白色的围巾,头戴式的黑色耳机扣在头上,缓缓地摇晃着脑袋。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的长椅边,默默的伫立良久。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来补课的吗?”
“来图书馆查点东西。miss helene,你没回家吗?”学校有老师开设的补习班,不少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会在周末上课,不过教的仍旧是课本上的东西,我自然没去。
“爸爸太忙了,经常加班不在家,家里没人,空有一件屋子。”许伊莲无奈的笑道。
“令堂呢?”
“我妈走得早,我和我爸生活的。”她取下耳机,招呼我坐下。
“抱歉。”
“没事,”她笑了笑,“周末还来学校,你也太努力了吧。”
“在家里没事干,除了看书就是练琴,太闷了,想出来走走。”我离她有两尺来远的地方坐下,将书本和笔记放在中央。
“年轻人不要老是盯着书本,应该有点别的爱好,不然生活太单调了。我看你下课经常塞着耳机,是在听音乐吗?有时候早自习都在听。是谁的歌?”
“嗯,大部分是林俊杰和s.h.e的歌曲。”
“好啊,早自习不早读却听音乐,我要告诉班主任去,好好教育教育你。”许伊莲伸出食指指点道。
“老师饶命啊。”我双手握拳,配合她演出的恳求道,“我有时候也听英语听力的。”
“英文歌呢?”
“知道的比较少,大部分都是传唱比较广的老歌,还有像celine dion,whitney houston这类的歌曲。”
“哇,你也太老套了吧。”许伊莲无奈的摇摇头。
“毕竟国外的歌曲,我能了解到的渠道不多。”
“头伸过来。”许伊莲打开她的walkman播放器,给我戴上她的耳机。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i'm standing there on a balcony in summer air.
see the lights, see the party, the ball gowns.
see you make your way through the crowd
and say hello;
little did i know ”
“这个是?”
“taylor swift的新专辑《fearless》当中的主打歌《love story》。”
“曲风没接触过呢,这个歌手倒是个蛮有活力的音乐家。”
“country music,乡村音乐,吐字很清晰,语法也严谨,你有空可以听一些,提升一下听力能力。taylor swift霉霉的年纪,应该只比你大个一两岁吧,曲风很受年轻人欢迎。”
“好啊,这个cd能借给我吗?”我笑着说道。
“想得美,自己买。”许伊莲取下耳机,笑道。
“借我几天,我下周去买一份,还有别的歌手推荐吗?”
“那你没办法,别弄坏了。”许伊莲取出唱片,递给我,我将其夹到书本中,“还有alison krauss,blue grass 蓝草音乐的领军人物,她的歌也蛮好听的,语速平缓语调深情同时也适合学外语的。”
“谢谢你,miss helene。”我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两个歌手的名字,对她谢到,“这些天降温的厉害,好多学生都得了流感,你注意身体了。”
“没事,我就想静静地吹会风。”许伊莲浅笑着。
“那我就不打搅您的宁静了。”起身道别,“明天周一见。”
“周一见。”她同我招招手,继续静坐在长椅上。萧瑟的秋风吹皱平静的水面,零碎却整齐犹如羽毛般的涟漪反射着灰蒙蒙的天空,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漂浮在水面上,摇曳着深秋的舞姿,白色的太阳在湖面倒映出月亮般冰冷的清辉。
我遥望着那孤独寂寞的身影,不禁泛起几分怜惜。我至今仍会预见到,这样的场景,年迈的父母独自坐在门口,望着夕阳盼着自己的孩子回家;抑或是,留守在家里的儿童渴盼着远在外地工作的父母回家团圆。至少,我希望这种常态不要哦出现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不要出现在像许伊莲这样的人身上,这种未老而先衰的孤独感,人与人之间少了太多的陪伴,这种离群式的孤独让人过分的压抑。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技术水平也越来越高,人与人的交流也更方便快捷,但是彼此之间心灵的差距却并没有缩小。精神和心灵上的孤独,闷在封闭的房间。我们都在低头刷着微博和抖音,抑或是带着耳机盯着房间内电脑上的直播,都活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好久都没有和父母和孩子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聊天吃饭。我们总在感叹《时间都去哪了》,都在怀念初见时的美好,却很少对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报以全心实意的关心。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的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阿桑。
之后的每个周日下午,只好天气晴好,我都会去学校,陪着许老师静静的聊天看书,抑或是两人各戴一个耳塞听会音乐。周末的她,不像平时在学生面前那样的开朗阳光,更多的是平静,有时她也笑自己爱在其他人面前“表演”,在学校演一个阳光开朗的青年女教师,在家给父亲演一个开心快乐的女儿,在朋友面前演一个成熟稳重的淑女,我们都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似乎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们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看。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12月25日,圣诞节到了。学校并没有什么过节的氛围,周边的商店倒是有些活动。那个时候,乡镇的中学不时兴过圣诞节,因为的外来的文化为大多数人不了解,二来因为文化敌视反对过节的人也不在少数。学生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同学之间大多都是互赠一个贺卡。
吕之海的人气很高,圣诞当天他收到一沓贺卡,笑嘻嘻的跟我炫耀,又问我:“苏同学有没有给你写贺卡?”
“没有。”我摇摇头,笑道。
“哎,人家是害羞啦,你先给她写一张,她会回赠你的!”吕之海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试试吧。”平安夜的当天,我抽空去学校边的商店买了一张圣诞贺卡,望着空荡荡的信笺,一时之间不知道写些什么好,翻了翻吕之海情话绵绵的贺卡,思索半晌,只题了个“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祝学习进步。
第二天,苏青黛便回赠我一张贺卡,“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赠我情”,表示感谢。
虽然吕之海和尹佩兰对我们两个人很是无语,但也一点办法没有。那个时候,异性之间的贺卡、明信片大多都是变相的情书罢了,同性之间关系好的才会互赠,为了避免过多的猜疑和流言,我和她都选择了最清白的题词。
25号的当晚,我正要离开,被周薇薇同学喊道,“高杉同学,miss helen 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我正在收拾东西,问道。
“没讲,我先走了,明天见。”周薇薇招招手,离开了教室。
我转身跟吕之海说道,“我去一下办公室,你跟她们一起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好,你去吧。”吕之海和我分道扬镳。
我走向办公室,晚上的办公楼很亮,走廊里开着节能灯,却很安静,大部分教室都已经下班,整栋楼里只有我的脚步声,我扣了扣办公室的门。
“请进。”
“miss helen,你找我,是有什么教学任务吗?”我信步走到她的办公桌边。
她合上书本,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眶,捂着脸说道:“没有教学任务,就不能找你吗?”
“missy helene,随时听候您的差遣。”我将左手背过身后去,右手张开微微鞠躬作执事礼。
“呵呵,只是miss,不是missy。没什么要吩咐的,这个给你。”她笑着从抽屉中拿出两张明信片递给我,“国外很流行,这个送你。”
我翻开雪白的信笺,漂亮的意大利体写的“wish you merry chrismass”,另一张淡蓝的明信片上写的“happy brithday to you”,“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看你学生证上有,我就记下了。”
“谢谢你,我都没有给你写圣诞贺卡,反倒是,你给我写了,而且还记得我的生日,谢谢。”我将明信片放入书中夹好,对她微微点头鞠躬。
“不用谢,周薇薇同学也有。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学生,比如……”
“好了!”我轻声喝止住她,“我不想知道谁跟您关系好,也不感兴趣,您不用告诉我。明天英语课,我要请假。”
“为什么?”她收拾一下桌面,将几本书和cd机放进包里,笑着说。
“哼,我醋吃多了。明天上课我怕会胃酸。”我笑着说。
“你出息了你!”许伊莲咚咚扣着我的脑袋,“回去吧,都快10点了。”
“再见,miss helene。”我们两在办公楼门口分开,挥手作别。
我们在1月的漫天飞雪中,迎来了我们高一上学期最后一次考试,在寒假的最后一天成绩公布了,他们三人排名都有所进步,只有我没有进步,虽然听着周围同学的恭喜,自己却十分心知肚明,自己的成绩在全市也只是上游却不是顶尖的水平。
高一的第一学期似乎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约莫两个月的寒假,我除了要完成一堆试卷和寒假作业外,还得去上周老师的电子琴课,与初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吕之海依旧会在闲暇时,来我家串门,顺便把他累积的问题及作业丢给我。
腊月的二十五,父亲从外地打工回来,一家人终得团聚。这也成了中国人的,尤其是中国农村的常态,回家过年是外地游子最诚挚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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