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武林盟会争锋对（2/2）

冷在天受了红豆那一脚，只觉一股并不属于自己的真气从腹部沿着胸口而上，继而散布全身开始在体内乱窜，那真气带着些许灼热和刺痛，正是无量心经的第七重红仙渡的功法。他不禁想起当年偷看无量心经时上面的记载，震惊道：“你竟然会无量心经。”

红豆淡笑道：“你终于承认你看过无量心经，没错，师父早已将无量心经传授与我。”

冷在天冷笑道：“不过江湖败类，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红豆走上前一步望着冷在天道：“对啊，你不过江湖败类，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罢举剑道：“今日我就以铁大哥的寒星剑杀了你替铁大哥报仇！”

就在红豆举剑的那一刻，忽听三个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说着同样一句话“不可！”

只见冷空疾步向前忽然出掌拍在红豆肩头，红豆猛然间受力寒星剑脱手掉在地上，身体向后仰去，胡鲽从房顶俯冲下来一把将红豆抱在怀中，而冷言则是破门而入飞奔至冷在天身前将冷在天护在身后，望着红豆眼神充满复杂的情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借着胡鲽扶着自己的力道，红豆站稳望着冷在天身旁的冷空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这个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冷空道：“有些事，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随后向胡鲽使了眼色，胡鲽忙道：“今日目的已经达到，你别忘了答应老宫主要带着冷在天回无量宫受罚，你若是此时杀了他，怎么跟老宫主交待？”随后在红豆耳边小声道：“我们被包围了，周围都是墨楼的人，此时不撤，我们只怕难逃围剿。”

红豆方才被恨意冲昏头的理智在听到胡鲽话语之时重新回到脑海之中，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道：“好，今日先放过他。”随后她抬眼望着冷言，本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因此只能拾起地上的寒星剑使出轻功跳上房顶，望着众人道：“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剿灭武林，众人所有的疑惑应该向你们的盟主问清楚，别届时被人利用丢了性命还不自知。”说罢转身随着胡鲽而去。

在场所有人被红豆的突然前来和突然离去搞的人心惶惶，只有普智方丈和武当派宋真人明白的红豆的意图，二人多年好友间的默契在此时显现出来，宋真人起身道：“今日武林盟会不如先到此结束，冷盟主，想必你也该找个时间向大家解释清楚一些事情，今日贫道与普智方丈先行离开了。”

说罢二人向众人行过礼，便出了门。众人见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已然离去，便也跟随其后讪讪离开。冷在天见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被无量宫一朝打破心中着实恼怒，可是那股在体内乱窜的真气到现在还没有消散，竟是让他再使不出多余的力气。

扭身望向身旁冷空时，竟然不知对方早已离席不知去向，慢慢的留在当场的只剩下他父子二人，落寞孤寂。

河边，红豆望着一路跟来的冷空道：“你跟来做什么？”

冷空道：“想知道当年内情。”

“月华斋后山的荒井中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去过，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红豆望着冷空道：“那你刚才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冷空道：“我父母的仇，我自己来报，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死了，我爹娘的冤情何以昭告天下？”

红豆道：“这些日子竟不知你已经知晓了全部。”

“没错，铁大哥当年留了一封信，上面简要说明了你与他的遭遇，可是等我去寻你们时，铁大哥已坠江而你不知所踪。当日清醒后，我武功尽失，元气没有恢复，所以只能与他周旋，也是费了很多功夫让他相信我不知情，才有机会逃出来。”

红豆望着眼前打着旋儿的河水道：“如今，只怕凌云阁你是回不去了。”

冷空也望着远方道：“所以我得跟着你。”

红豆诧异，问道：“为何？”

冷空道：“我答应过你弟弟和思儿要护你周全，只要你一日不离开无量宫，我便一直跟着你。”

红豆无言道：“不必，我不需要人保护。”

冷空皱眉道：“红豆，你就不能有一刻卸下你所有的盔甲，好好跟我说话？”

红豆抬眼望着冷空道：“没什么好说的，无量宫在你眼里终究不是名门正派，待解决了凌云阁之事你定会重新召集整个武林将矛头指向我们，因此我们还是敌人。”

冷空闻言叹口气道：“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你能让我跟着你。”

红豆望向不远处等着自己的胡鲽道：“不用，我有他们。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想我该走了。”说罢红豆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的冷空。

她走到胡鲽面前头也不回的向前行去，胡鲽本以为有好戏可看，没想到红豆如此，只能跟上去道：“怎么样，达成一致了吗？”

红豆冷冷道：“无量宫要做无量宫的事情要报无量宫该报的仇，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小心着冷空，他以后将会是无量宫最大的敌人。还有，派人通知冲儿与我们在城门口汇合。”

胡鲽听罢心中窃喜，红豆这是要留在无量宫了，看来还是自己最懂得红豆的心思。于是忙吩咐一旁随行的沈豹前去通知，自己则是欢快的跟在红豆身后向城门口行去。

可是还没等走到城门口，红豆便因为体内不稳定的内力冲撞倒在了胡鲽怀里。当她再一次醒来之时，已是五日后的玉泉会馆温泉中。

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所有人为她心急如焚，冷空和聂冲每日都在她床边和衣而眠，不敢有半点马虎，生怕她会出意外。

此时她见身边空无一人，好奇的从浴池中走了出来，周围的陈设与当日她在玉泉会馆中的那间房间相差无几，只不过自己方才所在的浴池是透明的，里面正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

她观察了一下周围，听到屋外隐约有对话声传来，便穿戴好放在床边的衣服出门。

门外阳光明媚，思儿正坐在屋檐下和冲儿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二人忙冲到她面前关心道：“你可算醒了。”

红豆好奇道：“我这是怎么了？”

聂冲道：“你昏倒在开封城，我们想尽一切办法都弄不醒你。还是冷大哥说着温泉与你有好处，我们才将你送来这玉泉会馆。”

红豆皱眉道：“你怎么又跟冷空扯上关系？”

聂冲难为情道：“阿姐，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何还要纠结与你们之间的那一点点恩怨？”

红豆道：“这与你无关！”

思儿见红豆如此只好道：“好了，你醒了就好，冲儿已经传信给了他师父，想必这几日也会到这里，等江神医替你把脉之后，我们再说好吗？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养病就好。”随后打发聂冲去门口查看江流影是否已到。

红豆叹了口气被思儿带着回了房间，房中红豆望着思儿关心道：“别顾着我，你怎么样，还好吗？”

思儿微笑道：“挺好的，冲儿给我的药我用着伤口比平常都好得快。”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发愁道：“给你说件事。”

“什么？”

“你可知秦臻儿如今在哪儿？”

红豆摇头道：“我怎会知道。”

思儿叹口气扶着红豆坐在床边道：“她如今就在玉泉会馆之中，也不知她如何找到了冷空，给冷空诉苦说婆家因为刘念已死，她又无所出所以将她赶了出来，她不敢回娘家，只能跟着冷空，让冷空看在幼年的情义上收留她。”

红豆听罢再也坐不住一边向外冲去一边道：“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去杀了她！新仇旧恨一并结算，也省了我的力气。”思儿见状忙拦住红豆道：“冷空一直陪着她，你怎么杀？”

红豆气愤道：“那我就连冷空一起杀了，给铁大哥陪葬！”

思儿见劝不住红豆只好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巴掌，自责道：“该死怎么就没管住这张嘴。”

红豆赤着脚在玉泉会馆中绕了几个圈都没有找到秦臻儿的下落，待到天色渐黑，她才找到坐在一处凉亭中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听曲儿的冷空。

冷空见红豆穿着单薄还打着赤脚，收起方才面对伶人的玩笑心态，好心上前道：“你醒了，怎么穿这么少？”

可红豆此时哪有心思再与冷空交谈，她早已将冷空与秦臻儿归为一类，上前揪住冷空的衣领就问道：“秦臻儿呢？说！她在哪儿？”

冷空见红豆如此气愤，诧异道：“我不知。”

红豆冷哼一声，一拳打在冷空嘴角，将凉亭中弹曲儿的伶人们吓得一哄而散，冷空靠在凉亭边的石柱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道：“红豆，你这是。”

红豆望着冷空，这些年积压在心口的悲愤恨意再也承受不住喷发出来，上前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冷空胸口、腹部、脸上，低声哭喊道：“你为什么不醒来，你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我那样喊你你都不肯醒过来！你知不知道，那一刻只要你醒了铁大哥可能就不会死！”

冷空默默承受着红豆的拳，嘴角涌出的血越来越多，可这一刻他心里是越来越轻松，直到最后红豆拳头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冷空望着红豆被泪水浸湿的双眼，靠着石柱支撑身体道了句“对不起！”

红豆仰头泪眼婆娑，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半的冷空，站立不稳忽然倒在冷空怀里道：“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抓住铁大哥的衣角，可我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坠江，我捞了那么久，可是什么也没捞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铁大哥那样对待过我，他本可以带着你逃走可他却选择留下来救我，都是我的错……”

冷空喘息着抬手抱紧红豆轻抚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有我。”

红豆摇着头忽然揪着冷空的衣领道：“你什么也不懂。”随后冲出冷空的怀抱向凉亭外跌跌撞撞的行去，是啊，谁能东她从小没有感受过一丝父爱，当铁星瀚出现后，她将他当做大哥当做父亲，当做这个世间出了冷空唯一能依靠的人，可是命运却是如此荒唐，他们没有来得及好好说几句话，她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大哥”，他就坠了江，从此尸骨无存。

不想就在红豆出神的向台阶处走去时，身侧忽然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冷空还没来得及冲上前，一抹闪着绿色荧光的飞镖便飞入了红豆左肩。

红豆本就虚弱，此时再也抵挡不住飞镖而来的力道，顺势跌落在了地上滚下了凉亭外的台阶。

凉亭外秦臻儿望着倒在地上的红豆目露凶光道：“总算逮到你了，今日我就杀了你这个祸害。”说罢上前就要结结实实给红豆一剑，不想红豆忽然翻身跃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扼住了秦臻儿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