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9）（1/2）

在他过足了烟瘾之后，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两点多了。而此时的孙狗子，又上来了酒瘾。他想：反正睡不好觉了，干脆起床喝酒去。转而一想：不可，不可。吃晚饭时的酒，已经是多喝的了。此时，他想起了临出门前，兰兰对他讲的话，唉！听着她一些吧，就是最难熬，也只好熬过这头一个夜晚了。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要实际做到了，却觉得很困难。

嗨！兰兰你哪里会知道，我今天夜里一个人，孤零零的这种滋味呢？又没有一个伴儿在身边，这冷清清的后半夜，怎能熬得到天明？听着外面一阵阵呼啸着的山风，真的像鬼哭一样，一声一声地传来，钻入他的耳朵内。这又不由得，使他想起了，这山上的许多坟墓。要说有鬼的话，真如白天这几个，石工小伙子们，故意恐吓他说的那样：一到夜晚，这山上只有鬼哭，而没有人声。白天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这夜里可不同。如果你要将山风的啸声，当作是鬼的哭声。那就越听越真，越听越凄切。虽然，从来也不知道鬼哭，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不过，凡是任何凄厉惨烈的，使人难以忍受的声音。聪明的人们，都可以归结成鬼哭。特别是当你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到声音的夜间。

这时的孙狗子，听着这一阵阵古怪的声音，也总觉得不是个味儿。虽然他不信有鬼，但这一声声凄绝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内，使得人真的是不好受。何况是孤单单的独自一人，伴着这一盏孤单单昏黄的灯。所以，只有孤独感，没有快乐意。唯一使他有安全感的，就是这盏灯。因为这是电灯，大可不必担心，它会被风吹灭。

不过，孙狗子知道，这石宕屋里的电灯。是从养猪场那边，连接过来的，相距足有五百米远。而且，这电线也是临时的普通用线。只因路远电压不足，所以这电灯，所发出的光，总是昏黄兮兮的。比起煤油灯来，它也亮不了多少。孙狗子此时在想，这耳朵被怪声侵袭难熬，不如躺在被窝中，将被子蒙上头。这样，耳朵就会好过一些。或许，这后半夜还能睡上一觉呢。

於是，他熄了灯，将披在身上的那件破棉袄，向破被子上一盖。然后身子一伸，就躺入被窝中。接着，双手将被子往头上一扯，就蒙住了两只耳朵。不过，这破被窝儿被他起床躺下地，折腾了一番之后，这被窝内的温暖感已经失去。再加上孙狗子，在睡过一觉以后，他身上的酒力，也已消失殆尽。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只觉得，没一丝儿暖意。而更让人冷心的是，身边没有一个暖被窝的人儿。正应着了古人所说的那句话：衾儿是冰冷，人儿也孤零。这孙狗子虽然躺入了破被窝中，而且也蒙上了头。但在这身心上的冷，与被窝内的冷内外夹攻下，使得他的两条鹭鸶腿，像是浸在冰水里那般的冰冷。他只觉得双脚被冷得，有些麻木起来。於是，他别无它法，只好将双腿在被窝中，侧身地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