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9）（2/2）

“老一点也不要紧，今天沾上荤就会好吃的。”

接着她又对孙狗子他娘说：“狗子妈，这大公鸡宰了后，这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啦，晚饭菜你准备一下，床也替他们铺铺好，今晚要祭祖拜堂成亲的。”

孙狗子他娘说：“婶子，这家中的事当然由我办理，只是那边就全靠你婶子操办啦。”

“这个当然，昨天就和我嫂子说好了的。”说着话就叫孙狗子把大公鸡杀了，积下了半大碗鸡血。

待做好这些后，石松老婆叫孙狗子去楼上取下装着新衣服的布袋，她自己用另外一只小布袋，盛入一包糖果一手拎着，对孙狗子说：“狗子，咱们走吧。”说罢，两人一齐出了门。

只因离出工的时候尚早，人们还在家中，河埠上还有挑水回家的人，看见他俩向河埠走去，便有点好奇地问：“狗子，一早去哪里呀？”

孙狗子笑嘻嘻地很和气地轻声回答着说：“不去哪里，到亲戚家走走。”便搪塞过去了。

俩人下了船，船老大照例盘问说：“狗子，一早去哪里呀？”

“现在不和你说，等回来你就知道了。”

“你道瞒得了我？其实你前段时间早出晚归地过渡，我已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有人了？”

孙狗子见木已成舟也无需再隐，便顺势点了点头，口中“嗯”地答应了一声。这撑船的老大见被他猜中了，便得意地呵呵大笑着说：“好你个狗子，你瞒得了别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我是江上乘波踏浪的人，过往的人见得多了。”

孙狗子顺着他势连声说着：“那是，那是。”

说话间船已撑到了桥码边，孙狗子和石松老婆从桥码铺着的挑板上走了出去，只听得老大在船后艄大声地说：“狗子，你别赖我喜糖。”

这孙狗子在沙滩上回过头来，也很高兴地向着他大声说：“你放心，我转回来就过不了你这关，你这尊菩萨谁敢不拜你？”

“呸，你把我当成‘敲竹杠’的人了。”

孙狗子让石松老婆走在前面，他自己一手拎着装着新衣服的布袋，紧跟在她的后面。今天的石松老婆，上身穿着刚换洗过的淡士林布衫，虽然打过几块补丁，可比起干活时穿的那件补了又补的旧衣服来说，今天罩在棉袄外边的这件淡士林衣服，当然是整洁光鲜得多了。

孙狗子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件破旧棉袄。这件穿过了好几年的旧棉袄，虽然他娘已替他补过了好几处，但他在巡山时免不了被柴桠杈和带刺的刺藤儿扎破，现在又增添了几处新的破洞，灰黑色的旧花絮已从破洞中显露出来，孙狗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看看前面的石松老婆，只顾着往前赶路，并不开口说话，孙狗子也不敢开口，他知道今天的一切事都要听她的安排，成功就在眼前，千万别自作聪明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