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9）（1/2）

第二天，孙狗子天不亮就起了床，他要早早地烧好红薯粥等他娘的到来。他知道他娘一定是天放亮就出门的，这二，三十里路走得快，也得走二个多小时。孙狗子边烧粥边想着今天的事，心中当然是喜孜孜的，自小以来从懂事时起，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高兴的事，更何况讨老婆是头一遭，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讨老婆的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终於临头了，这一天就是“今天”，他虽然早晚都盼着有这么一天，可是今天的孙狗子，却反而觉得一颗心突突地乱跳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混身的热血处处沸腾全身发热躁动。

此时，他反而奇怪起自己来了，以前打光棍时，从来不会这样的。不过，他很明白那时是死了心的，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来看上他孙狗子呢？可是，今天却不同，我德财时来运转烂牛屎发热了，连兰兰这个粉嘟嘟，嫩茸茸的黄花闺女，就要变成我孙德财的老婆了。哼，让你们瞧瞧，今天你们一定瞧得伸长脖子惊奇呢。可是，惊奇归惊奇，兰兰却是我的，你们只能瞧着眼馋流口水而已。

这孙狗子边烧粥边呆想着，猛然间想起粥应该烧好了。於是，他停了火，站起身，去洗脸刷牙。当他拿起牙刷时，才想起他从来不买牙膏，只是在牙刷上粘上几粒盐就擦，今天也只好如此。

这孙狗子刚洗嗽完毕时，外台门传来了他母亲的说话声，他赶紧迎了出去，喊了一声：“妈。”一手从他娘的肩上托过小扁担，自己挑进屋里，他娘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这小扁担一头是一床新被子，另一头是一只竹篮子，篮子内斜卧着一只被缚住双翅双腿的大公鸡，旁边放着一小布袋鸡蛋。

她娘叫孙狗子把新被子拿到楼上，说待会儿吃过早饭后，她会去铺起来的，孙狗子应了声“呦”就拿起新被子上楼去了。他娘把竹篮子放到一边，小心地拎起一小袋鸡蛋，放入竹菜橱内。

此时，孙狗子从楼上下来了，对娘说：“娘，吃饭吧，一大早跑了这么多路，一定饿了。”

他娘说：“一心赶着路也不觉得，你现在一说起，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孙狗子赶紧揭开了锅盖，盛了两大碗红薯粥，一人一碗。也没什么小菜，就着咸菜，腌萝卜大嚼起来，常言道：肚饥好吃食，这孙狗子娘儿俩吃得津津有味。不多时，每人都喝下了两大碗红薯粥，只喝得额头上汗涔涔的。

正在孙狗子洗碗刷锅时，只听得石松老婆边和邻居打着招呼边走了进来。孙狗子忙说：“婶子，你坐，这是我娘。”

他娘也一把拉住石松老婆的手说：“婶子，快坐下。”

石松老婆笑着说：“狗子娘，你来得好早呀，这么多路你早早地赶到了，今天是天不亮就动身的呀？”

“是的，出门时天还未亮，走着走着就越走越亮了。”

“你真好劲道，身骨子壮实。”

“哪里，哪里，婶子也不是同样一副好身板嘛，穷苦人练出来的。不瞒你说，我高兴得昨夜没睡好，又怕睡过头误了大事，辗转着睡还不如早些起来赶路便是。这不，刚吃过饭，你婶子也就到了吗？”

孙狗子接上说：“婶子，今天也连累你为我起个大早，冷冻冻地赶来。”

石松老婆摇了摇手说：“只要把事办好，别的都是小事情应该的。”

又对孙狗子说：“你洗刷好后，把你娘拿来的这只大公鸡宰了，鸡血积在碗中，可烧小菜的。家中萝卜青菜有没有？”

孙狗子回答说：“我昨天傍晚去地里拿回来一些，只是老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