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形（1/2）

周日早上八点，书旦走进办公室，其他人也陆续到达，气氛紧张严肃，大家一坐下就立即开始按照清单打电话，继续完成昨天的任务。

中午，求雍订了麦当劳，书旦一手抱着话筒，另一手拿着汉堡咬，咬完汉堡，又抓起冰镇的可乐叼住吸管喝，话筒始终没有放下。

有人打完自己名单上的电话，又去帮其他人，有人整理已经完成的清单，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半，所有人的电话终于全部打完，书旦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座机按键的嘀嘀声，两天时间，他们一共联系了一万九千多个卖家，成功打通电话的有一万八千多个。

大家伙三五成群地离去时，有说有笑，他们一股脑地倾诉着这两天的辛苦和趣事，又不时开开玩笑，书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她喜欢这个团队，他们团结、积极、友爱。晚上躺在床上，书旦的耳朵里还在嘀嘀地响，她梦见自己开了个快餐店，生意特别好，不停地接到订餐电话。

未州，在澜湖以北的灵山上，背山面水坐落着一座大悲寺，寺内林木繁茂，云烟万状。这座寺庙建于东晋时期，历史悠久，香火旺盛，无数游客趋之若鹜。大悲寺拥有宏伟的殿宇建筑和秀丽的自然风光，是未州除了澜湖以外，另一个最富盛名的景致，

胡福，消费研究事业部总监，与沐德同在一个老大领导之下，资历没有沐德深，却是年轻总监中表现非常突出的一个，职级仅次于沐德。胡福的老婆是未州有名的重点中学——未州实验中学的教务处主任，专管招生工作。

佛门净地，绿荫之下，胡福和hr总监来俊走在寺内的甬道上，两侧是参天的松柏，人们沐浴在朦胧的薄雾中。胡福边走边默念着什么，来俊在旁边依稀听到“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他便笑着问：“大悲咒？”

胡福没有回答，只微微点头，口中继续默念着“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两人并肩走入大雄宝殿，又一起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叩首祷告，起身后，他们绕殿一周，从后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胡福的默念这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来俊，说：“我每次来大悲寺，都有不同的感受，这次也是。”

“哦？有什么领悟，说来听听。”来俊侧过身，好奇地问。

“佛家教人入世，入世之苦，在体会过后，如坐云端，无限快活。”

“这么说，你现在是如坐云端，无限快活了，哈哈哈哈。”

胡福也笑了，他笑得自信而骄狂，来俊欣赏地看着他，等他笑过才小心地说：“我就知道你胡福老弟有凤雏卧龙之才，总有一天会青云直上，到时，你可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哥呀。”

胡福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密林，嘴角微翘，“那个德亦，不能留着，这种卖主求荣的人，绝不容许出现在我的团队里。”

“放心吧，交给我去处理，不过需要花点心思，毕竟我利用了他那么久，那封举报沐德的匿名信也是我让他写的。”来俊边说边观察胡福的表情。

胡福微微一笑：“来俊，咱们筹谋了这么长时间，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另外，你女儿上中学的事，包在我身上。”说完，他回过头，望着来俊，重重地拍拍他的肩。

“哈哈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来俊左右看看，把声音压低：“老大找过我了，马上展开针对沐德的调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一年的双十一和双十二刚刚结束，box马不停蹄地发起了“年货大集”活动，这是全年的最后一次购物狂欢。资讯事业部连轴转，奋战年前最后一个月，为了统一作战，求雍带领北京团队，再次赶奔未州。

未州的冬天阴冷萧疏，与北方的严寒不同，这里没有狂风呼啸，空气依然潮湿，绿树依然成荫，冷是自内而外的，伴随着湿度，变成一种心寒。

抵达未州办公室后，书旦在bm上约岩壑见面，她发现自己莫名地紧张，写好的问候语删改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发出。

“岩壑班长，我今天到未州，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你有时间见面吗？”

“你来未州了？太好了，书旦，中午我请你吃饭。”

时隔近两个月，他们终于再次相聚，岩壑找了一家离公司较远的餐馆，这里人少安静，没有公司附近那些餐馆的嘈杂和来往的熟人同事。

这是书旦第一次在未州不是和自己的同事吃饭，她一个人赶到餐馆时，岩壑已经等在门口，他穿着件轻薄的蓝色棉衣，头发依旧只有寸把长，两个人见面，话没出口，脸却都先红起来，岩壑伸出手，笑得笨拙，“好久不见，书旦同学。”

书旦也慌忙伸出右手，这个见面礼既庄重又亲切，让她心里一热。

走进餐馆，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书旦脱掉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芥末黄色的毛衣，一抬头，见岩壑正呆呆地盯着她的毛衣，她有点害羞地低头，才发现岩壑的棉衣袖口里露出的毛衣也是芥末黄，两个人对视一笑，尴尬顿消。

书旦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纸盒，放在桌上，推到岩壑面前，“喏，送给你的。”

岩壑眨眨眼，“什么呀，给我带的礼物？”说着，他打开包装，竟是个小小的方形巧克力蛋糕，黑色的蛋糕上点缀着像雪片般的白巧克力碎，书旦笑笑说：“这是来自北方的雪。”

“哟，是你亲手做的？”

“嗯，就是用上次你送我的工具做的。”

“哇，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吃。”

“瞧你说的，快尝尝，我还等着你夸我呢。”

“那好吧。”岩壑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勺子，在蛋糕的边沿舀起一块来，放到嘴里，“嗯，好吃。”

岩壑见书旦期待的眼神，又说：“真的，特别好吃，你也尝尝。”说罢，又拿起个小勺，递给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