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苑练兵 1（1/1）

1922年11月，冯玉祥任陆军检阅使，其实陆军检阅使是一个有职无权的虚职，北京政府之所以让冯玉祥师长出任这个职务，主要源于冯玉祥师长和吴佩孚的矛盾。

早年冯玉祥与吴佩孚有很多相似之处。冯玉祥和吴佩孚在清朝末年时都是当时的新军管带，都曾经在东北驻防。袁世凯当总统时期两人又同是旅长，1915年底两人同在四川战场对护国军作战。1917年张勋复辟，两人又都是讨逆军的主力。民国7年两人又同在湖南对南方作战。冯玉祥旅长在湘西常德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吴佩孚驻守湘南，军纪严明，也是深得百姓拥护。吴佩孚善治军，且识时势，经常有惊人之论。在常德冯玉祥旅长就经常说：“此君鹏程万里，必不久居人下也。”于是很愿意和吴佩孚经常往来，事之如兄长。吴佩孚也重视冯玉祥师长的在百姓中的口碑，在中央倾力提拔，1921年，在陕西冯玉祥旅长二十天由旅长升为督军，升迁之快，为外界诧异，不能不说吴佩孚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两人的性格也太近似了，都有些偏激，所以“针尖对上了麦芒”，难免发生矛盾。但最主要的矛盾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上的矛盾。冯玉祥师长接受的是革命的新思想，吴佩孚却是一个思想守旧的儒雅的将领。

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的第11师，由于冯玉祥师长指挥得当，全军官兵作战勇敢，被吴佩孚称为立了“讨奉第一功”，冯玉祥师长被任命为河南督军。他认为自己放弃陕西督军，打奉军和赵倜立下大功，得到河南是应该的。吴佩孚在直奉战争中为减轻后方的压力，曾经拉拢当时豫军第一师师长宝德全，让他留在开封维持秩序。直奉战争结束后吴佩孚保荐宝德全为河南军务帮办，成为冯玉祥师长的副手。当冯玉祥师长到达开封后，宝德全率领全省官员来欢迎冯玉祥督军，而冯玉祥师长因为宝德全帮助赵倜作战，并且认为宝德全是可能是吴佩孚安插到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就把他枪毙了。这件事情吴佩孚表面上不说什么，心理面却和冯玉祥师长有了芥蒂。更让吴佩孚不安的是冯玉祥师长在河南督军任上的策略。冯玉祥师长用新接受的革命思想，不断的除旧布新，严禁烟赌娼妓，扫除旧政府的弊政，被吴佩孚斥为“赤化”。

冯玉祥师长还很快开始着手整训和扩充军队。在11师原有的一师两旅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个补充团和一个学兵团，不久又将这三个团扩大为三个混成旅，五个旅合起来有三万之众。这三万精良之师屯兵开封，吴佩孚的第三师驻兵洛阳，开封与洛阳都在陇海线上，一条铁路，鸡犬相闻，朝发夕至，遂成为吴佩孚的心头大病。9月，吴佩孚下了一个强横的命令，要求冯玉祥师长从河南筹措80万元调拨中央做军费，而且以后每月都要调拨20万元交中央，冯玉祥师长拒绝了这一命令，两人关系日益恶化。1922年10月，吴佩孚活动中央，由黎元洪总统调冯玉祥师长到北京任陆军检阅使，这是个有职无权的闲差，实际上是把军纪严明，能征善战的11师逐出了河南，解除吴佩孚的心头之忧。

1922年10月31日，北京政府发表冯玉祥师长调任陆军检阅使的任命，三天以后，李延瓒作为冯玉祥部下手枪队队长，随部队开始向北京出发，驻扎南苑。

南苑又称南海子，是明清两代帝王狩猎的苑囿，清末废除。民国建立以后，袁世凯在这里建立南苑机场和航校，也成为驻扎重兵的大兵营。冯玉祥师长的检阅使署设在城西的旃檀寺。

刚刚从河南招来的新兵团，在南苑也有了编制。三万余人的军队虽然有了编制，但是军饷问题北京政府却不给解决。全军的吃饭问题还是无着落，冯玉祥到处奔走呼吁。最后还是找到陆军总长张绍曾，经多方协商，让北京崇文门税局和京绥铁路局两处每月核拨15万元作为军饷。三万余人15万元军饷，入不敷出，仅仅够吃饭的伙食费，官兵个人的月饷几乎停发了。

南苑从清朝末年就是训兵的地方，有很多的营房，五个旅全部住在这里。虽然在南苑驻扎期间经费紧张，生活非常的清苦，但是军事训练一刻也没有懈怠，李延瓒也从中汲取精华，迅速成长。

冯玉祥先生本来训兵就是有名的狠，现在就任的陆军检阅使又是一个闲职，更是把全部精力放在整训军队上，军纪和术科训练是严而又严，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全体官兵每天几乎都跑操打野外，风雨无阻。每天收了操，还要在晚上让全体官兵全副武装围着飞机场大小的大操场跑步，冯玉祥先生还要求跑步时高喊口号和唱歌，声音越大越好，三万人跑操，口号声、唱歌声，声震云霄，几里地外都可以听到。五个旅长要每天轮流值星检查，冯玉祥先生再检查旅长的执行情况。值星旅长每天都要检查各团的武器、内务、纪律、无日能闲。有一次，25混成旅旅长宋哲元当值星官，因师部的大厨房内务不好，被冯玉祥先生发现，罚打20军棍。值勤的旅长被罚打20军棍，全军为之震动。从此人人都谨慎小心，好自为之。

三万人的队伍，在南苑训练期间，想找违纪的和偷懒的都难。一次严冬天气进行野营训练，风雪非常大，气温极低，酷寒难耐，演习部队中有六个士兵因身体羸弱被冻死，冯玉祥得知后马上下令停止演习，让全体官兵统统回南苑兵营避寒。部队途经宛平县休息时，全体官兵在街道上席地而坐，在这样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全体官兵仍然牢记“不扰民”的铁律，不进民房。当时官兵饭盒里的馒头和咸菜都冻得硬邦邦的没法吃，又冷又饿，也没人敢到到民家找口热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