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中学时代 1（2/2）

李延瓒回答：“先生教的《孟子.尽心上》里，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三婶捋了捋额头前的刘海，“哦，延瓒长大了，思想如此前卫，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在咱们庄上岂不耽误了？按年龄你可以上中学了，这样吧，随我去菏泽上学吧，你现在上的私塾如果比作东山，那你到了菏泽中学也许就一览众山小呢，等待你的是全新的世界呢。”

李延瓒听了这话，心里已是心花怒放，不由得就眉开眼笑，“当然好了！”

就这样，他三婶跟他父亲（两位父亲）说了好多好话，费了好大周折，他父亲们才同意，条件是，上两年，就得回来，不能留在外面。家里有偌大家业需要继承，大伯那一支脉，本来就无子嗣，现在已经过继给大伯为嗣，算是一个独子，万万不能流落在外。三婶表示理解，同时表示一定按两位兄长说的做，这样才算是，同意了。

菏泽中学——校园刚进门的地方有两排大杨树，直冲云霄，威武霸气。一排教室，教室里窗明几净，宽敞明亮。延瓒很稀奇学校竟然有那么多教室，那么多同学，偌大的操场，他可以在那随意奔跑，畅想未来。在那个学校，他开始接触钢笔书写，接触到除了难懂晦涩的古汉语以外的自然科学知识，了解到了外面世界很精彩，了解到当前祖国贫困，落后，一蹶不振，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宰割……这里的一切是那么新鲜，让他感到血管喷张，让他觉察出肩上又多了除了爱护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最应该保护的是祖国。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染红了天边的云朵。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都第五天了，刚来的新鲜感已经逐渐褪去，代替的是他浓浓的思念。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想他。天渐渐凉了，秋风凄凉，她还像以前一样咳嗽吗？她是否添加了衣裳？母亲单薄的身子还在为他冷暖牵挂吗？这样想着，这个少年嘴里念着：已觉秋意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

他想起的延琥弟弟，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秋风渐紧，秋虫已是哀鸣，蛐蛐都冻死了，又有什么新项目可玩吗？这样想着，冷风过，带着几片落叶在空中翻飞，落下，在地上被风推着忽忽跑。

“回去了，回去温习功课，不混出个样子，我是不会回去见你们的。”这个有志气的少年暗暗地想。

“壮志踌躇，我要拯救我的家，我的国。”这个少年默默地说。

从那以后，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又站在他们家重重叠叠的大院子里，灰暗的墙壁，一个个翘起的屋角，他站在他们的院子里，仰天长啸，却看不清天空的颜色。他正不知道何去何从，正犹豫着，却又像是看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路，更却不知道该选哪一条好。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里经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