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碧落黄泉（2/2）

墨竹放下水苏，他对司律所言不作理会，怕水苏因他越矩之举而平白受罚。“星君罚我便是。”他无法丢下水苏一人在外，又太想她，他们的过往从生，纵使水苏忘了，墨竹却记得太过真切，才情不自禁抱她踏雾，就算为她受罚，他也是心生欢喜的。

“水苏。”水苏一脸无辜懵懂，完全不清楚状况，“我叫水苏。”

墨竹看着她，恨她总这班无心，全然不顾他保全她的心思。

“她乃我未过门的媳妇！”墨竹顾及殿上还有天帝，必要一护到底，“司律星君如今掌管的事，倒是当真越来越宽了。”

司律见扯到了他的本分，怕天帝疑他凡事越俎代疱，此乃天帝大忌呐，诛仙笺里明明白白陈列在册。于是他便赔笑道：“老夫我，自是管不到闺闱之事，那可是月下老叟的权限呐。”然后悻悻地偷偷在诛仙笺墨玉册里，补上了二字，也竟甚感欣慰：在乎（水苏）。

一场本便可大可小的韵事，怕是又要入了月老的姻缘簿了。

“司律不管，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天帝和颜悦色道：“墨竹，你的婚事，何时竟越过父母之命，自己便做了主。”

“陛下，墨竹不知还有父母！”本来天帝因自觉亏欠于他，未必不成全他，但墨竹这太过直白的伤人之言，确是触碰到了天子逆鳞。

“混帐！！！”这一言，天怒仙怨。墨竹明明知道他是天帝与瑟兮公主所生，却从始至终，未认过他这个父亲，平日倒也罢了，今日里，竟自作主张把婚事都订了，实属放肆！是将他这个父帝，至于何地？

“墨竹只知，母妃早亡，墨竹自幼幽居司命之府，几百万年，无人问津，尚不知父母还在！”墨竹字字铿锵，叛逆之言句句在口。

“反了！你！”天帝再也无心升筵，推桌碎盏，遂天地变色，“瑟兮未反，你却当真反了！来人，拘墨竹入天牢，无有天命，永世不得出！”

原来，墨竹在天界，境遇竟与在人间时，毫无二至，当真是天地灵气滋于竹身，于自身命造自身命。

水苏因为忘了与墨竹过往，自是完全不明所以。初入天界时的玲珑心智，竟全消了：

这里当真是“瑟兮僩兮”的天国么？

怕依旧如人间“瑟兮，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