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无妄之灾（1/2）

【西府】满地碎片，砚玉的清辉，蘸着散墨的别致，铺张开墨竹一生里最奢侈的梦。

西府内，水苏磨砚并不妥帖，冷不防，又将墨溅到了墨竹即将成品的“潇湘娥皇”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水苏再次慌乱。

“这话你昨儿说过了”墨竹正襟危坐，无可奈何，“你说吧，如何赔？”

“赔？我就算赔得起这宣纸，也赔不起这美人图。”水苏真挚地让人可爱又可怜，“更何况，我连这宣纸，都赔不起。”

“不如以身相许。”墨竹斩钉截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等待下文。

“咣！”可怜那完璧无瑕的青釉老窑砚台，竟因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被水苏碎了一地。墨黑的汁，此刻，又岂止在衣衫之上，宣纸之上，那是满目疮痍。

“水苏，明日纳婚，可好？”墨竹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水苏却面色苍白，心想：你当真如此睚眦必报么？都道你天煞孤星之命格，你这是想让我如你当年的如花美眷，死于非命嘛！

她慢慢扬起狐一般的下颚，心存一念侥幸地问那高高在上的墨竹：“公子可是特意吓我的？”

“不，”墨竹认真地说，“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过！”那结论无比坚定，却又无比缺乏论据。

“我何德何能……”水苏漾到嘴边的话，无力地咽了回去，心里思忖到：罢了，左右不过一死。何苦辩解呢，我本无牵挂，又无父无母，只是，可惜墨玉，他以后确是没有伴了。她自己也诧异，临终之前，想到的，怎么会是墨玉呢。或许是因为他们是由同一个乳母养大的，所以血浓于水了吧。

她与墨玉从小到大那些美丽的过往，一幕一幕在她面前掠过，她的眼中开始渗出泪花，竹马青梅的印象，与眼前破败狼狈不堪的光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针般刺痛着她的心，碎月姑姑的话，果真一语成谶：里面是魔宫，被捉了，就下地狱，喂魔神。“我不过闯了一次禁地，竟真要喂了魔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