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面壁思过（2/2）

“这也正是我想请教姑娘你的！”墨竹反问。

这下，水苏追悔莫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万没想到方才一问，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墨竹一反问，她倒真真被问住了：是呀，三更半夜，月黑风高，无论如何想，她一个姑娘家，又是末等丫鬟的身份，有何资格来此逛悠呢。

“我，我……”她踟蹰着，已完全不似她淡然的模样：“左右我不是贼，就是了！”

墨竹竟一脸无邪地，笑了。这孩童般天真的笑，当真久违了。“我想让母妃允你到西府来。”

“西府？”水苏一脸遑惑。

“嗯，”墨竹低头说道，“我的府上”

“不，不”水苏的话，开始语无伦次，“我，我，实不敢高攀！”

“我又没说娶你，”墨竹以为他的克妻之过，吓坏了她。毕竟，那场结，已锁他太久。他怕。

“我看你的发簪，是青色的，明天给你换个墨簪吧”墨竹不经意的许诺。在墨府里，丫鬟的等级与权限有严格界线：青为下，红为中，墨为尊。他这一诺，等于直接让她从末等丫鬟一跃成了头等姑姑。“这样明天你再此时来这府门内，便是我，也无权质问你了。”

“我告退了，”水苏见他无意再追究她的夜闯之罪，便也无心再应酬他此刻的天方夜谭了。墨竹见她跨进东府月门，便黯然转身，也离开了。

水苏刚才只顾得应付墨竹，踏进东府月门时，却忘了跟她同来的墨玉，墨玉此刻正站在月门旁边的府墙边，他怕墨竹难为水苏，并未走开。可是墨竹非旦未难为于她，却仿佛青睐有加，墨竹之语，句句温和，却又声声如刺，扎到他的心上。

“他倒与你相投的很！”不待水苏反应，墨玉已将她顺势一扯，双手环抱，将她倚到了府墙上，唇如火，覆到了她的唇上。水苏只是下意识地推他，全然听不出墨玉话中的醋意阑珊。

“墨玉，你欺负我。”水苏费了好多力气才将墨玉推开，脸上因恼怒与羞涩，如染了石榴花作的胭脂，她手捂着嘴，忍着没哭，负气跑向她的闲居院落去了。墨玉眼中，一片湿润的苦涩：你当真，要离我而去了么？......

清晨，露未落，枯叶点花名。

“水苏！”

“在，姑姑”

“你今日起，授墨簪”

枯叶姑姑的话一落地，闲居轰动。

“您不是说，须将青丝熬尽，才有可能出人头地，授墨簪么？”水苏跪地，仰面问枯叶。

“是福是祸，造化使然，你须戒骄戒躁！”枯叶姑姑将墨簪别到她的发髻上，躲在别院望着她的墨玉默默离开了，望着她，六宫粉黛皆没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