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香（1/2）

（炎灵特别篇）

本篇故事发生时间：炎灵、月舞奉命寻找莫同的途中

她不知道，她就像纯粹的咖啡，而他，就是那浓烈的威士忌。

九月的气息转眼就到，阁楼里已经不再闷热，炎灵正摆弄着三个马克杯，在萃取好一份浓缩咖啡后，她用蒸汽蒸打出牛奶奶沫，晃动奶杯将白色牛奶缓缓冲入马克杯中，咖啡上冲出了枫叶的美丽图案。看着自己的作品，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端起杯子下的托盘，小心翼翼向庭院后走去。

蓝色的天空下，一片广漠的向日葵地边上，他穿着干净的黑色外套，正专心致志看着一本书，一直手抚摸着她乱七八糟的暗红色头发，她调皮地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晒太阳也不安分地翻来翻去，不时挠挠头挠挠背，活像个停不下来的猴子，但一切显得那样的协调，秋日阳光下，他们既像互相依靠的父女，又像甜蜜依偎的恋人。

对这样美丽的画面，炎灵起先愣了一楞，但慢慢，她嘴边浮现出安静的笑容，端着咖啡信步走了过去。

将咖啡轻轻放在石桌上，再拿了托盘对着那个红头发女孩的屁股拍过去。那女孩夸张地“啊——”地尖叫起来！

“起来啦！像个什么话！”炎灵故意拉长了脸冲她愠怒道。

导师一手拿着书，一手拿起一杯拉花拿铁，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这才端到嘴边。

“导师，她好凶，呜呜……”月舞爬起来捞了捞乱糟糟的头发，她一抬头，导师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

这家伙居然拿了导师御用的咖啡豆做面膜！涂得一脸漆黑，活像个泥巴怪。

“还说呢，一点都不好用。”月舞抱怨，“这种面膜再送给我也不要。”

“你还我咖啡豆！”炎灵冲上去揪着她要开扁。

“要不刮点下来煮？里面还有蛋白和杏仁，营养丰富……”

每当回想起那样的场景，炎灵的嘴角总会不自觉微微扬起，几年前她被带到那种满向日葵的郊外，在导师的指导下研习魔法，体内乱窜的火焰已经得到了控制，平日里还有个疯疯癫癫的月舞做伴，从小就形单影只的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奈何美好单纯的时光总是短暂脆弱，她还不曾学到导师最拿手的冰摩卡，就被重新丢进这扑面而来的大千世界，炎灵平静面容下隐藏着满心的惊慌错愕。更何况此时，在受命寻找莫同的路上，与月舞在一场暴乱的人群中冲散了。

炎灵被人潮推挤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经吞没了她原本细微的呼喊，她抓紧了自己的包包，挣扎着想离开人群，纵然已接近黄昏时分，但城里的高楼缝隙中漏下刺眼阳光，仍然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月舞？”她脚下不稳，顺手扶住旁边一个女生。“啊——”那女生大声尖叫，像碰到炸弹一样迅速躲开她跑掉了。

炎灵失去平衡，重重跌在地上，手掌心被蹭出一条口子，那种冷漠的痛楚又袭上心头。

终于挤出来躲在街边，炎灵惊恐地看着那些疯狂奔跑的人离去后，才发现自己与月舞已然失去了联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她极尽自己的语言，向那些原本就不耐烦的人打听月舞，也没有问出她的下落。只好在护城河边冲洗了掌心的伤口，感到有些饿了，便躲在桥下，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压扁的面包。正要放到嘴里，她感到有目光正投向自己，扭头往左边看去。

那是桥墩后的一个小孩，十岁左右，穿着明显比他的身体大了好几号的衬衣，看上去还很清秀的小脸却脏兮兮的，他有一双明亮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面包，吞了吞口水。

原来是个小乞丐，她心想。于是她掰下半边面包，试探着拿到了他面前。他倒也毫不客气，伸出小脏手，几乎用抢的速度，将半边面包席卷过去，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接着又痴痴地盯着她手里的另外半边。

炎灵叹了口气，将另外半边面包也给了他。小孩拿过面包，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晚很快降临了，刚刚经历过暴动的城市，家家都关门闭户，商店也早早打烊。

气温一点一点在下降，炎灵裹了裹单薄的橘色外套，从正在关门的公园里走出，她知道月舞以前说过想看河马，可是现在她到底跑哪里去了。因为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导师留给她们的钱，都放在月舞身上，所以此刻，她竟是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她就这样发着呆，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的贫民区，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来时的路了。

“爷爷，你吃这个。”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街口僻静的巷子里传来。

“爷爷不饿，你吃。”一个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喘不过起来的咳嗽。

炎灵悄悄靠了过去，巷子里昏暗的橘黄色灯光下，有一个简陋的砖房，一个老人坐在门边，抚摸着一个小孩的头，仔细一看，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他手里拿着乞讨来的各种食物，包括从炎灵那要来的半边面包。

“今天西街闹事，好多小吃摊被推翻了，所以才有这么多好吃的呢。”小孩兴奋地对他爷爷说。

老人忍住咳嗽，拿起那半边面包吃了起来。

炎灵正想离开，巷子那头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像某种符咒的力量，让她又静静地呆在了那里。

“若琪哥哥——”小孩突然兴奋地叫唤起来。

“小豆子真乖~”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的声音从身影发出，出现在爷孙俩面前，是一个短头发瘦高个子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尽管模样看得不太清楚，但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炎灵心底暗暗滋生。只见他在爷爷跟前蹲了下来。“爷爷的咳嗽好些了没？”他从兜里拿出两个瓶子，“这个大瓶子的是感冒药，这个小瓶子的是咳嗽药，都是每天吃三次，每次两颗。小豆子，记住没？”

“记住了……”那个被称作小豆子的小孩迫不及待地把他的战利品拿出来给他的若琪哥哥看，“看，小豆子今天很努力哦！”

男子摸了摸他的头，无不疼爱地说，“总有一天若琪哥哥会让你们从这里搬出去。”

“若琪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小豆子抱着他说，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发着明亮的光。

“若琪啊，这几天街上好像乱得很，你早点回店里吧。”老人满是关爱地催促他。

“噢！看我，都忘了说，我是给你们带这个来的。”若琪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水果松饼，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挖~好棒噢！今天又轮到若琪哥哥做松饼了！”小豆子再次兴奋地叫起来。接着，他又拿出两罐独立包装饮料，“还有玉米浓汤。”

这次轮到躲在后面的炎灵吞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