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冷战(1/2)
陆榆转学了。季明泉说罗北在宿舍抄了一夜的诗集,送给了她。
“她不至于吧…”我没有想到陆榆会转学,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软了语气问罗北。
“结果就是这样了。罗柔,我和你说过的,不要那样做,可你非不听。”罗北在收拾课桌,打包着寒假回家的东西。
“我没想到会这样,哥。”我捧着塞得满满的书包坐在他面前。
“陆榆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生,罗柔你也是。你想想如果换作是你,你还会在这里呆着吗?”
“不会吧。”
“最脆弱的东西生生地剥开给大家看,任凭大家议论,继续在大家面前生活,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天气越来越冷,罗北脱了校服,裹了那件北晴姨买的羽绒服,袖口已经有些不够长了。
陆榆的事在罗北心里结了一个疙瘩,虽然他还是如往日一样安静平和,但言语行动之间的丝丝寒意还是袭上了我全身。
季明泉被他妈妈接走了,童正骑着自行车去画廊找邓冬。我和罗北两个人沿着人行小道,走回家。
上海的冬天真比东北好多了,绿色不会绝迹,没有了花朵,也还有些树木嫩着叶子装点街道。但也各有千秋,东北零下二十多度着实冻人,但屋里总是热乎乎的,城市里的地热和农村的炕都温暖着北方人们的寒冬。上海就不同了,屋里屋外一样冷,屋里开着空调也不当事,除非裹着厚衣服或者埋在棉被里。
沉重的书包压得我直往后倒,围巾也散开了,抱着行李腾出手很费劲。罗北回头看了我一眼,腾了一只手出来,把我快拖地的湖蓝色围巾往脖子上绕了几圈,又把围巾尾部塞进了我的羽绒服领口里。在那么几秒钟里,我盯着他的黑长睫毛发呆,他白皙的脸蛋因天气寒冷更加透明。
“哥,我饿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扬了一下头,“走呗。”
罗北带我来到了家附近的小吃街。关东煮在三十宫格的长条铁皮锅里冒着热气,铁皮锅四周钉上了木板作为桌台。小情侣们三三两两地围满了桌子,面前放了橘黄色的小塑料盘,塑料盘上套着塑料袋,桌边放了芝麻酱、甜面酱和醋等调味品。罗北带着我费劲地挤了进去,臃肿的羽绒服擦过别人的羽绒服,我们俩坐在了桌子的一角,把书和包都塞在脚下,准备开战。
罗北熟练地帮我套了塑料袋,拿调料,我笑着问他,“哥,你这么熟练?真厉害。”
“我偶尔自己会来吃。”罗北递过来一双筷子。
“骗人!你还自己偷着来吃了?”我扯下筷子的包装,边上的那对小情侣面前堆放了好多签子,男孩帮女孩擦着嘴。
“你一到周末就和别人玩去了,我自己出来的时候呗。”他坐下了,“逛图书馆,路过这家小店,自己吃点就回去了。”
每次周末季明泉都带着我胡吃海喝,要不就是逛商场,和他,或者还有他妈。我心里一阵愧疚,已经很久没关心过罗北了。
我挑了几串北极翅放到他盘子里,“我负荆请罪。”
“行,吃完你把木签都背上。”罗北倒了些芝麻酱在盘子里,笑了。
老板穿梭在客人中间,向锅里加着新串。罗北和我都不太能吃辣。趁我起身拿洋芋时,他顺手往我的盘子里舀了一勺辣椒。我倒吸了一口气,并不示弱,又往他盘子里舀了一大勺辣椒。我们俩相视一笑打响战斗。罗北的脸辣红了,嘴唇也红得油油亮亮。我又辣又热开始流鼻涕,我们俩互相看着,笑个不停,嘴上都没闲着消灭面前的辣串。
边上的小情侣吃完走了,看着我们笑。女孩对男孩说,“小杰,下次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比,谁输了,就亲一下。”
男孩傻笑着说,“那我愿意输!让我输!”
女孩笑着打他,“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勇敢!”两个人打闹着走了。
我假装没听见,看了看罗北,他正在消灭最后一颗海带结,我递过去一张餐巾纸,顺便把他嘴边的红油全擦了,他不停地倒吸气缓解舌头上的辛辣。那一刻,我久违的温暖和踏实感又回来了。
养父和北晴姨看到我们俩回家了,高兴地说晚上一起吃火锅,我们俩就坐在小餐桌等着他们。
养父和北晴姨又复婚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忙着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晨起进货,夜晚守店,养父有时也会主动让北晴姨回去休息了。罗北略带欣慰地感慨,“反正总是这样,好坏都由着他们,一会儿一个样,管不了。”
店里热闹极了,人们又开始吃火锅。我和罗北的小餐桌还是老样子,北晴姨似乎一直给我们留着。电视在放恐怖片,我和罗北靠着椅子仰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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