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91）空军医院里色彩斑斓的感情生活（1/2）

空军医院里色彩斑斓的感情生活

我起先以为住进军队医院，生活一定是很枯燥的，色调一定也是很单一的，到处都是白色，白色……医护人员则一个个都是板着严肃的面孔，嫉恶如仇地面对着各种可怕的病魔，严格地要求和管理着伤病员……实际一接触，没想到空军医院里的生活竟是那样的色彩斑斓、感情浓郁！

别看我终日睡在病床上，我的消息灵通得很呢！因为护士大哥、护士大姐们，休养员大哥们，他们都喜欢到我的床前来扯闲话，常常是或坐或站地围着一群人在我的床边“海阔天空”地侃。

长春空军医院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男护理人员不多，大多是女性，他（她）们一般大我两三岁、三五岁不等，都把我当小弟看待。护士们都是解放后参军的小知识分子，这时他（她）们已作退伍处理，改任医院的工薪制人员。但他（她）们的脾气、习性还是军人的。那些女护士们，性格爽朗而不失温柔，长相也都堪称“靓丽”；来医院休养的飞行人员就调侃她们，说她们是军中的“稀有物资”。既然是“稀有物资”，自然就会有许多人来“求购”、“争购”、“抢购”……长春空军医院的伤病员都是来自全国各空军部队的飞行人员。飞行这个行当对飞行人员的身体健康状况要求很高，稍有一点儿情况就需要入院检查、治疗；所以他们虽是伤病员，身体一般都还相当好，正如俗话所说的：“病人强过郎中。”他们的身体确实比给他们看病的医生、护士们更“棒”。再一个，他们长期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空军部队里，机场又都是远离市区，平日里忙于飞行，没有多少时间去解决所谓的“个人问题”。而医院这些女护士呢，正当豆蔻年华，绝大多数都还没结婚，长相也都不错；经过几年的部队生活的锻炼和几场运动的考验，政治思想也是强的；一般都具有中学文化；由于长期搞护理工作，把脾气修炼得也都挺温和的；工资收入相当于部队的排级干部，有的还略高一些，比地方医院的护士高得多。这就使她们把“年轻美貌，政治可靠，性格温柔，自带饭票。”四条全都给具备了；而且人数较多，相对集中。飞行人员因小伤小病来住医院，兼公带私的，许多人都想在医院里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解决所谓的“个人问题”。所以“男追女，女挑男”成了空军医院里除了看病、护理之外的第一大热门、第一大话题。但是，别看空军医院里未婚女性多，别看飞行人员个个年轻英俊，要想追到空军医院里的一名女护士，绝非易事。“铁打的医院，流水的伤病员”，来自全国各地的飞行人员，入院，出院……流水一般，什么样的人没有？英俊的，能说会道的，用钱大方的，侠骨柔肠的，机智聪明的，见多识广的，会献殷勤的……女护士们满可以擦亮眼睛暗暗观察、冷静对比、精心挑选。于是，条件越挑越严，要求越比越高，“篮里挑花，越挑越花”，眼花缭乱了，也就拿不定主意了。飞行人员要出院了，你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那也就只好“拜拜”了。所以谈得虽然热闹，成功的却不多。“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有些飞行人员心怀不满，就编顺口溜“埋汰”她们：“飞行人员可爱，寡妇难当；地勤人员可爱，衣服太脏；领导干部可爱，胡子太长……”言下之意：你们的条件太高了，东挑西挑挑不着，嫁不出去啰！成老闺女啦！

其实后来阴一个、阳一个地都嫁出去了，绝大多数还都是嫁给了飞行人员；可能飞行人员在姑娘们的眼里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嫁给飞行人员的，一般都是两地分居：丈夫在祖国的空防第一线保卫祖国领空，当英雄；妻子在后方医院勤勤恳恳为飞行人员中的伤病员服务，当模范。

飞行人员丈夫会找种种借口到东北来出差，然后就“顺便”弯到空军医院来看望“久别胜新婚”的妻子。谁的丈夫来了，嘴巴碎的护士们忍不住就会把它当作新闻发布出来。于是就让调皮的休养员们找到了开玩笑的资料，对着刚刚接待过丈夫的那位护士笑嘻嘻地说：“昨天晚上您好幸福啊！”“鬼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住院时，自认为年纪还轻（20岁）；再说，自己的腿还是个“未知数”，就不想去解决什么“个人问题”。思想上无顾虑、行动上无牵扯，就能超脱地置身于事外看热闹；加之我从小生活在清一色的女性中（外婆、祖母、母亲、妹妹，那不用说，自然全是女性；母亲的学生上我家来玩的，绝大部分也都是女学生），习惯了，所以和女性交往没有什么拘束感；她们也喜欢坐到我的床前来谈天说地，有时也会给我这个没有“企图”的小弟透露点她们心中的秘密。

有位飞行员，来医院住院时带来了一架手提照相机。那个年代，私人买照相机的很少。他大方地给这个女护士照相，给那个女护理员照相。那时候的照相机都是要用胶卷的，拍过之后再拿胶卷送到照相馆去冲洗，一张照片代价不菲。洗出来后，他大方地分派，送给这个姑娘几张，送给那个姑娘几张……姑娘们看着自己的青春靓丽的玉照，自然是眉开眼笑，不断地用迷人的笑声去答谢那位大方的飞行员。

那位飞行员给我科的女护士t 照得最多，服务得也最殷勤，不断地替她安摆各种姿势，不断地换着各种背景拍摄。t 自然是笑脸相迎，搔首弄姿地照了一张又一张，收获了一大叠美不胜收的青春倩影留作永久的纪念。

我看出了点苗头，就打趣t：“我会看相，你过来让我看看。”

t 和我已处得很随便，她就站到我的床前说：“那你就给我看看。”

我说：“你呀，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你面带桃色，两眼发光，嘴角上翘，眉间透出一股喜气——要交桃花运啰！”

她马上明白了我是在开她的玩笑，朝我肩上锤了一拳：“胡扯！”

“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