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66)乡下孩子看苏军红旗歌舞团,热泪盈眶(2/2)
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看了几次,仍然不见效。而且看一次病不容易:要请假;要坐电车;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要排队;看一次病要花费大半天时间,耽误学习啊!后来我就干脆不去了。但又不敢再去校医务室看病。发过胖医生的脾气后,我马上就后悔了:有要求为什么不可以好好讲,要去发人家的脾气?况且她已经那么大年纪了,和我母亲的年纪差不多,我这样做,太不尊重人了。我太傻了,为什么要听人挑唆?……看来我也是个没头脑的人,跟着人家学坏样。这么一想之后,我就不敢再去找胖医生看病,有点不好意思见她。
既不去外面看,又不在校内看,就这么无所作为地拖了下来。好在不影响听力,“嗡嗡”声也只是出现在早晨出操的那半个小时之内,我也就算了。
几十年后的今天,右耳半聋,左耳已发展到全聋。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盲人骑瞎马,胡来,老来报应啊!
我们入校的时候,中队里没有中队长,只有张指导员负责中队的全面工作。不知什么原因,张指导员和我特“带缘”,没事的时候他就把我叫到他的房间里去(他也是住房兼办公室),跟我说说笑笑,吹吹他当年在陆军里的往事,或者叫我为他誊抄请示、报告、总结之类的东西。他不叫中队部的文书抄,说是文书看不懂他写的字。他写的字是一种他自己发明的带笔字,不规范的。我凭着当年当机要员时看六号首长起草的电报稿练出来的本事,对照上下文连猜带蒙的,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誊抄完后,给他审阅。他看了,十分高兴,满面笑容地对着我又是摸头、又是拍肩膀。有一次,我正在埋头替他抄文稿,他悄悄把一杯温开水倒在我的脚上。我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嘛?”他说:“我试试你,看你敏感不敏感。”他有时像孩子似的,喜欢嬉戏打闹。那时候他大概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营级干部,还没结婚。他是东北人,随大军入关,从最北打到最南,一直打到南海边。因调空军学飞行回到东北;后因身体不合格,转学地勤机务;后又改行做政治工作,调到通讯学员中队来当指导员。他对我很照顾,好事儿总有我的份儿。
苏军红旗歌舞团来哈尔滨演出,我们中队分到几张票,他给了我一张。
红旗歌舞团是苏军艺术档次最高的中央级歌舞团,早已闻名遐迩。大幕一拉开就让人眼睛一亮:辉煌、灿烂、整齐、色彩斑斓……高难度动作的舞蹈,如《哥萨克骑兵舞》,紧张,激烈,英武,豪迈!雄壮嘹亮的军歌,如《喀秋莎大炮》,快速,跳跃,乐观,诙谐!轻柔婉转的俄罗斯民歌,如《红霉花开》,深情,婉约,青春,优美……各种风格汇于一台,把演出搞得跌宕起伏,美不胜收!
最后,演出在中苏友好歌曲《莫斯科——北京》的歌声中结束;当苏联歌唱家唱到“斯大林和毛泽东领导我们……”时,全体观众自动起立,同声合唱,台上台下感情交流,把气氛搞得浓浓的。我被如此宏伟、热烈的场面激励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我这个来自江西乡下的孩子哪欣赏过如此高水平的艺术,感动、兴奋得不得了!我们中国百余年来被列强欺侮得国破人亡、民不聊生,哪有心思去搞文艺;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文艺也还在逐渐恢复和发展阶段,歌舞水平还是很低的。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更显得苏军红旗歌舞团的演出,宛如天上发出的“天籁之音”!这使我想起了两句古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为自己能欣赏到这种世界顶级的艺术而欢欣鼓舞、兴奋莫名。回到班里后,我绘声绘色、比手划脚地向同学们大大地吹嘘了一番。
大概是一年后,军委总政文工团来我校演出,我欣喜地发现,我国的歌舞艺术已大有长进。
半个世纪后,俄罗斯的顶级艺术团体来上海演出,我又去看了几场,觉得他们的演出水平很高;和我国的中央级、上海市级艺术团体相比,各有千秋,难分伯仲。这些年来,我们的国家经济发展了,艺术也攀上了世界的高峰。
祖国啊,愿你全面发展、繁荣富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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